龜凹的聲音蒼老而緩慢,帶著歲月的滄桑和刻骨的悲憤:
“少主……老奴和巖甲,并非萬妖窟土著……我們……來自‘玄龜神島’!”
“玄龜神島?”龜太郎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那是……一個在東海深處,幾乎被遺忘的圣地……”
龜凹渾濁的眼中泛起追憶的光芒,
“很久很久以前……大概十萬年之前……那里,曾是一位偉大存在的道場!那位大人……尊號‘龜武’!”
提到“龜武”這個名字時,龜凹和巖甲的臉上都涌現出無比崇敬的神色,仿佛在膜拜一尊神只。
“龜武大人……他……他身具五成……純正的玄武圣獸血脈!”
龜凹的聲音帶著無上榮光,也帶著深深的痛楚,
“他是……我們龜族萬古不出的絕世奇才!早已突破入道境界,登臨……道宗之境!”
道宗!
龜太郎心中劇震!
在洪荒宇宙的修行體系中,入道之上為道宗,道宗之上為道主!
道宗境界,已是真正的一方巨擘,足以開宗立派,威震星海!
在整個強者林立的東海,道宗境界也絕對是站在金字塔尖的恐怖存在!
“龜武大人……”
巖甲粗糲的嗓音陡然低沉下來,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敬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碾過,
“便是玄龜神島的主人,是我們所有龜族刻在骨血里的守護神,是撐起整個族群的精神圖騰啊!”
他布滿裂紋的石拳重重捶在胸口,碰撞的脆響里,藏著難以言說的激動:
“您是沒見過當年的盛景!那時候的玄龜神島,浮在東海最澄澈的碧波上,島周的海水常年泛著玄武神光,百里外都能看見!島上的龜族子弟,少的修行了千年,老的活過了萬載。”
“每到月初祭拜,黑壓壓的龜甲能鋪滿半個島嶼,那叫一個萬龜來朝!別說水族各族,就是龍族見了我們神島的旗號,都得客客氣氣的,那是真真正正的百族敬仰!”
“敬仰?”
龜凹猛地攥緊了枯瘦的爪子,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渾濁的老眼里瞬間涌起滾燙的悲憤,像是兩團被壓抑了千年的火,
“那都是過去了!一場天降橫禍,什么都沒了!”
他的聲音開始發顫,帶著穿透歲月的痛楚:
“大約兩千年前……那天神島的護島大陣突然亮起紅光,龜武大人正在給我們講授玄武吐納法,就接到了青龍一族的‘請柬’。說是請大人去他們的祖地福地‘做客’,共商東海潮汐異動的大事。可誰能想到……那根本不是什么請柬,是一張裹著蜜糖的催命符,是個徹頭徹尾的陷阱啊!”
“后來……”
龜凹的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哽咽著幾乎說不出話,老淚順著臉頰的褶皺往下淌,滴在身前的石桌上,
“我們接到的不是大人榮歸的消息,是他重傷垂死、拖著半條命逃回神島的噩耗!那天我正好在港口值崗,遠遠就看見大人的玄龜戰船冒著黑煙沖過來,船板上全是凝固的黑血……”
“等我跳上船,才看見大人趴在甲板上,渾身浴血,連最堅硬的玄武神甲都碎成了七八塊,胸口一個碗大的血窟窿還在往外冒血沫子!他氣息弱得像風中殘燭,連睜眼都費勁,卻死死攥著我的胳膊,把我們幾個最核心的親信叫到跟前,斷斷續續地交代……”
龜凹的聲音陡然拔高,像是又回到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絕望夜晚,老淚縱橫間,連帶著身體都開始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