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的屏幕上,正以八倍速回放著白天的監控錄像。
當他將畫面切換到靶場的遠景紅外監控時,一個奇異的現象讓他瞬間坐直了身體。
每當有人靠近那個被陳牧命名為“槍魂試煉場”的區域,監控畫面上,散落在靶場各處、那些被當成垃圾的廢棄槍管、零件,都會產生極其輕微的能量震顫。
林九調出頻譜分析,發現這些震顫的頻率,竟然與“原點”裝置發出的低頻共振波完全同步!
他放大了一個角落的畫面,那里堆放著三把被判定為徹底報廢、連修復價值都沒有的格洛克手槍。
在超高精度的熱成像掃描下,一個更讓他毛骨悚然的景象出現了——三把手槍的內部,那些早已錯位、磨損的金屬零件,正在以肉眼無法察覺的速度,極其緩慢地……重組、校準。
仿佛有一雙無形之手,正在黑暗中一絲不茍地修復著它們。
林九倒吸一口涼氣,在數據報告上飛快地敲下一行標注:“緊急發現:槍魂不止在篩選適配者,它們……還在利用‘原點’的能量,自我修復承載它們的載體!”
第二天,陳牧再次召集了眾人。
這一次,他叫來了一位年過六旬的老技工。
老人一輩子都在和扳手、螺絲刀打交道,雙手布滿老繭,卻從未摸過一次槍。
“讓他進去?”趙雷的眉頭擰成了疙瘩,“他連保險栓在哪都不知道!”
陳牧沒有解釋,只是對老人溫和地點了點頭。
老人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蹣跚著走進了試煉場。
他沒有走向那些看起來完好無損的槍,而是停在了一把銹得最厲害、槍托都快爛掉的霰彈槍面前。
眾人屏息凝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老人沒有伸手去碰,只是看著那把槍,渾濁的眼睛里,流露出的不是渴望,而是一種復雜的、混雜著悲憫與守護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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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在尸潮中,那些年輕戰士用身體為他們這些沒有戰斗力的老弱病殘筑起人墻的場景。
就在這時,那把銹死的霰彈槍,竟無風自動,從槍架上緩緩滑落。
沒有炸裂,沒有紅光,它“咚”的一聲,槍托輕輕觸碰地面,發出一聲低沉綿長的嗡鳴,像是在對老人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陳牧的嘴角,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
“看到了嗎?”他轉向趙雷,“它認可的,是那顆‘想要守護’的心,而不是你手指上的槍繭。”
他當即宣布,將這位老技工編入新成立的“槍語者”后勤組,專門負責維護“原點”裝置的能源供應。
這件事,對趙雷的沖擊是巨大的。
作為隊伍里公認的第一神射手,他一直認為自己和槍之間有著旁人無法理解的默契。
然而,傍晚時分,當他例行保養自己的那把寶貝狙擊槍時,卻發現槍機卡得死死的,無論他用什么方法拆解,那根熟悉的槍栓都紋絲不動。
這把陪伴他經歷了無數次生死血戰的伙伴,此刻就像一塊冰冷的鐵疙瘩,對他充滿了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