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去哪兒了?”
齊鎮遠顯然沒有輕輕放過的打算,厲聲喝問。
大概是怕“驚擾”鄰居,語調雖嚴厲,聲音卻壓得很沉,一雙眸子死死盯著趙青山的眼眸。
“齊叔,我……我去找人幫忙。”
齊鎮遠長長嘆了口氣,大步走到他的面前,兩人幾乎貼緊著,
“你難道不清楚監工的手段?難道想要將所有人置于死地嗎!”
趙青山目光躲閃,攥緊了拳頭胸口劇烈起伏,“我就是想求人下礦救我父……”
“青山!”齊鎮遠斷喝,“二十多天了,已經二十多天了,橫江必然已經遇難。”
“不要再像個孩子,你也該學會接受現實了。”
趙青山的肩膀塌了,仿佛泄了渾身的力氣,卻固執偏斜著目光。
若非知道齊叔是那頭的人,真只會覺得這是一名長輩對他的勸誡。
那位璇璣衛的大人提醒過,相處時多想想不知道這個情報之前會如何反應。
若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不如就低著腦袋慢慢想。
有父親“遇難”這個大前提擋著,不容易出錯。
于是,他低垂著腦袋,一副頹喪的模樣。
啪啪啪,寬厚的手掌拍在濕透的粗布麻衣上發出了有些清脆的聲響,接著又是一聲悠長的嘆息。
“振作一點,若是你父親在天之靈看到你這副模樣,不知會有多失望。”
過了許久,趙青山才頹然回應,“我知道了齊叔。”
“行了,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先去把濕衣服換下來。
這個節骨眼兒上若是惹了風寒,可是要人命的……”
趙青山沒有回話,不過依言換好了衣服,這才有些訕訕說道:“齊叔,我好像被人發現了……”
“什么!”本來倚在門口的齊鎮遠一個健步沖到了他的面前,“被人發現了?”
“嗯,好像是巡邏兵,不過我發現之后立刻潛入了井中,他們沒看清我的臉。”
齊鎮遠的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蚊子,“確定沒看清?”
“沒有,”趙青山說得篤定,“當時黑燈瞎火的、又下著大雨,肯定沒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