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跟上去接過其中一個衙役遞給他的馬繩,問宋亭舟道:“大人,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宋亭舟飛身上馬,“水和村。”
他揚鞭就走,秦艽雖然不明所以還是揚鞭跟了上去。
黃巡檢做為本地人,進村后剛要找村里人問黃葉家的位置,沒成想村里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看見。
這時眾人已經心感不妙了,宋亭舟沉聲道:“盡快找人。”
秦艽做為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大人,河對面似乎有動靜。”
宋亭舟下了馬,“走,去看看。”
河上沒有架橋,只有幾塊磨得還算平坦的大石頭,留下一個衙役看馬,剩下的人都踩著石頭過了河,越往里走越能清晰的聽見人聲。
村民們聚堆圍在一戶人家墻外議論紛紛,里面則傳來男男女女的哭聲和叫罵聲。
“你個瘋女人!”
“賤貨!自己男人都害!”
“放手,我叫你放手聽見沒有!”
“別別別再動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別動啊,我不想死。”
黃巡檢立即帶人沖了進去,“都讓開,官府辦事。”
百姓們見他們一身官服,立即退避三舍。
地方空出來,比衙役動作更快的是秦艽。
赫山還沒入夏天氣便已經極為炎熱,他進去后鋪天蓋地的血腥味便充斥了他的鼻腔,映入眼簾的是滿目的紅。
殘肢斷臂,腥臭的黏膩的血液流的四處都是,一個身穿深藍色滿是補丁衣裳的女人,懷里抱了顆男人的人頭,就這樣面色冷靜的坐在血泊中。
她面上有血痕和青紫色的撞痕,甚至鼻孔和嘴角還都在流血,頭頂的頭發有一些黏膩的糾結在了一起,那些粘稠的東西好像也是鮮血。
而她右手邊,同樣躺了個男人,看樣子應該是沒辦法動彈,也可能是不敢動,因為那女人的菜刀比她此時的臉色還冷,正橫在他抻直的脖頸上,似激動,又似恐懼,微微顫動著。
因為刀鋒鋒利,這細微的顫動就將地上躺著的那男人脖頸劃得亂七八糟,血痕一道比一道深。
這兩個人對面則是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妻和一位中年夫郎,剛才宋亭舟等人在外面聽到的罵聲就是他們和地上那男人發出來的,從始至終,那女人一聲不吭。
秦艽在京城見識的都是宅院陰私和氏族貴門間笑里藏刀的手段,他們若要殺個人甚至都不用臟了自己的手,點點頭吩咐兩句,自然有的是悄無聲息就讓人消失的辦法。
如今頭次直面這種慘烈的場景,不免滿目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