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今日中年婦人就在院里曬被子,見昨天給了定錢的宋亭舟和孟晚來,還來不及歡喜,便見了一臉嚴肅的常金花。
心里一咯噔:果然是年輕人一時心血來潮,人家家里人莫不是要反悔退錢?
她謹慎的迎上去,試探著說:“書生郎和小哥兒來了,這位妹子是?”
常金花平日里輕易不笑,對著外人也是如此,她略一欠身,“我夫家姓宋,昨日我兒子和家里小哥兒在您這兒租了房,付了定錢。小孩子家家帶太多錢不安全,我今日便過來繳了剩下的租金。”
中年婦人松了口氣,笑意更真誠了幾分,“是宋家妹子啊,我夫家姓呂,今年四十五,應是比你年長幾歲吧?也別您您的了,叫我聲呂嫂子就成。”
“呂嫂子,那就麻煩你再帶我看一遍屋子。”常金花姿態謙卑,語調和緩。
“這還不簡單,妹子只管看。”呂氏在前面帶路,又重新帶常金花看了遍房子。
常金花當著呂氏的面問了孟晚:“那咱就定下了?”
見孟晚點頭,常金花二話沒說便拿了錢袋子出來數錢。
呂氏詫異的看著這一幕,這種事怎地還真讓個未過門的小哥兒當家作主了?
呂氏家里常年外租,現成的契書家里是有的,宋亭舟過了遍契書,雙方交錢按印,這張紙就算生效了。
孟晚心中安定,同常金花說:“黃掌柜幫我們找房子,如今定下了,也該同人家說一聲。”
常金花:“應該的,那你同大郎過去,我在這兒在收拾收拾。”
看他們家的相處方式,呂氏一肚子話憋在心里,等孟晚和宋亭舟走了后忍不住說:“你們家是小哥兒當家?”
“我家小哥兒是我親戚家的孩子,家里遭了難就一直住在我家。他本事著呢,會做豆腐又會識字,自己手里也有銀子,不靠我們過活的。這回想開店做買賣也是家里供大郎讀書吃力,想多賺些銀兩,是和我商量過的,談不上當不當家。”常金花的話里盡是對孟晚的維護,她這個寡婦當了多少年便謹慎了多少年,最怕的就是犯口舌,她重視名聲,因此唯恐旁人說了孟晚閑話。
呂氏恍然大悟,莫不是童養媳?怪不得還未成親就黏糊著,原是從小養大的夫郎。
會做豆腐?那確實能耐,往后買豆腐倒是方便了。
孟晚和宋亭舟去書肆對黃老板道了謝。
黃老板客氣的說:“舉手之勞罷了,不值一提,若是往后有事要小哥兒幫忙,小哥兒莫要推辭就好。”
孟晚只當人家跟他客氣,他除了點簡筆畫還有那方面能幫到人家掌柜頭上的。
做早食別的好說,油條也簡單,豆腐也是做熟練了的,只剩油鍋,按孟晚的想法,普通圓鍋炸油餅還好,油條有些不便,既然東廂房本來就沒鍋,不如重新打口長方形的?
宋亭舟聽了他的想法后將他帶去鎮上的鐵匠鋪子,鐵匠師傅說好說,管他長的圓的,到他這都能打得出來。
長方形的鐵鍋比圓的難打,貴上一些,最后談了七百五十文一口,孟晚多付了十文錢,七百六十文,讓他加急做出來。
回了租房又是簡單的收拾了一番,掃掃土撣撣水,三人回了三泉村草草吃了頓飯又是一頓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