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玥半閉著眼眸隨意道:“有才干。”
相比于茗煙縣令事事求穩、等朝廷做主,赤巖縣的這位縣令稱得上頗有手腕。
行事雖多有出格之處,但效果斐然,若非他舉措及時,災情絕非是眼前這般。
“這種人容易走極端,要么赤子之心、一心為公,要么……大奸大惡。
就這能力,貪墨個十萬八萬的我都懶得瞧他。”
碎墨聞言怔愣:什么?她是不是聽錯了?
秦昭玥從銅鑒中瞥見碎墨的表情,卻也沒有再解釋。
當官是為了什么?絕大部分還不是為了地位、富貴。
撈得別太狠、又能辦實事兒的,說句“青天大老爺”都不過分。
若她主理調查,只要赤巖縣令不沾“鐵”這個字,其他的都能輕輕放過。
碎墨回神,“殿下覺得是哪一種?”
“那誰知道,你問璇璣衛去。”
碎墨:……
剛梳好頭發打算睡下,外頭桃夭來通傳,說是有人求見。
“出了什么事?”
秦昭玥第一反應是礦上出了問題,可很快就發現桃夭的表情不對勁。
不像是焦急,而是有些苦惱和……羞赧?
“殿下,裴……裴公子在外頭等著,說是怕您淋了雨,特意送了姜湯來。”
屋子里的氣氛陡然變得古怪了起來。
不管是碎墨、桃夭,還是暗中在周圍護衛的墨組,一個個的全都眼睛雪亮、提著耳朵傾聽。
雖說殿下總說嫌棄,但現在小裴大人主動示好……
秦昭玥狠狠瞪了桃夭一眼,這說話大喘氣的。
“這人有病吧,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談情說愛?”
裴雪樵立在退步廊下,心擂如鼓。
這段日子他轉輾反側、寢食難安,時常想起離京前自己執意要加入賑災隊伍時父親的勸告。
他自視甚高,以父親為榜樣。
狀元及第后拒絕父親入六司的提議,而是選擇了翰林院。
本朝慣例,凡入閣必先入翰林院,也有“儲相之所”的稱號。
可前后半月時光,裴雪樵發現書讀了再多、不通實務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