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前后半月時光,裴雪樵發現書讀了再多、不通實務也是枉然。
除了之前在茗煙縣醫治區記錄病案之外,他再無任何貢獻,偏偏那蒙堅……
尤其堰塞湖疏浚以來,她們時常湊在一塊兒,她還喚他大英雄……大英雄!
趁著蒙堅在礦場,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裴雪樵已經琢磨了一路。
是以回來之后直奔后廚,親自煮了碗姜湯送來。
雨落檐廊庭院,裴雪樵的視線卻總落在那門檻上。
比前院高了三寸,象征深閨禁地,與這曲廊同名,叫退思。
仿佛在不斷提醒他,深更半夜私會閨閣女子,非是君子所為。
何況蒙堅不在,總讓他有種“偷偷”的感覺。
可若不如此,他怕……掙扎猶豫之間,額頭出了層細密的汗。
就在此時,一把油紙傘趁雨而來,裴雪樵連忙整肅衣襟。
但當看清傘下那有些圓潤的面容時,心里頭咯噔一下。
“桃……桃夭姑娘。”
桃夭撇了撇腦袋,有些不敢與他對視,喘了幾口粗氣這才張口喃喃:
“我家殿下說,說……讓裴公子你玩兒蛋去……”
說完不等回話,轉身就沖了回去,匆忙的腳步踩濺、水花迸散。
什么蛋?怎么玩兒?
裴雪樵聽不懂,但其中拒絕的意思再明朗不過。
臉色霎時變得煞白,踉蹌后退一步,食盒跌落在地,其中的姜湯灑落一地……
另一頭,縣令周延清回了宅院。
他這些日子整天在外奔波、忙得腳不沾地,幾乎以縣衙為家。
如今朝廷欽差到了,又定下了駐軍援助,心中大定這才回家休息。
妻子早喪未有續弦、一雙兒女皆在鳳京求學,整座宅子就兩個伺候的老媽子和一名老管家、一名車夫,人口干凈。
久違洗了個熱水澡、換上干爽衣物,燙了壺酒吃些小菜,就見老管家來報。
盞茶后,周延清端了碗熱氣騰騰的姜湯進了后院,走進臥房之后又立刻反手關上。
“鳶兒,快喝了這碗姜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