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口氣,好像還是儲君?”
李蔡驚堂再響,冷聲道:“從你來到這開始,你只是本署的御犯,本朝以法術御天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你不知道?”
“寡人不知道,能吃是犯了什么罪。”
“謊言!按照大漢律法,吃空餉,貪墨撫恤,就是死罪!”
“證據呢?”劉據平靜道。
空額,北軍已經全部抹去,撫恤,北軍已經如數發放,只留下“朝廷劃撥未用”的黃金。
實在無法解釋的部分,都被劉據日啖萬豬消耗掉了,如今,也一文不少的補上了。
儲君能吃,算什么罪過?偌大的漢朝,總不能不讓儲君吃飽吧?
所有的痕跡,所忠、減宣、周陽由所找到的證據,都在金錢的力量下不復存在。
“大膽!御犯劉據,一人豈能日啖萬豚,你這是欺陛下、朝廷不智,欺君罔上,罪加一等,再敢狡辯,恐怕就要換個地方再問了。”李蔡威脅道。
七歲的儲君,雖然長的高大些,又能經得住幾番嚇唬呢?
“換到哪里?廷尉大牢?”
劉據笑容不減,慢慢說道:“只怕寡人敢去,御史大夫不敢去吧?”
現在的廷尉,是張湯,是丞相公孫弘亦友亦徒的存在,是太子宮的擁躉,他們一塊進廷尉署,李蔡怕是出不來了。
牢獄中關押無數重犯,又不是鐵獄銅籠,有犯人脫逃是很正常的,那些死囚可不管三公,御史大夫是什么,順手殺了也就殺了。
“衛尉署如何?”李蔡冷厲道。
那是他的堂兄李廣的地盤,出問題的,就該是太子儲君了。
“如果寡人到了那里,衛尉署想來要被夷為平地了。”
劉據漠然看著他,“御史大夫,你不是蒼鷹,我也不是栗子,勿謂言之不預。”
言罷,揚長而去。
作為大漢儲君,能出席一場訊問,那就很給所有人面子了,這也包括那位皇帝父親。
既然要玩,那就好好玩。
李蔡氣得發抖,可在劉據身影消失時,又瞬間恢復了冷靜。
蒼鷹,是孝景帝朝酷吏郅都。
栗子,是孝景帝廢太子劉榮,那個栗,正是大漢朝第一神醫栗姬。
幾十年前,栗姬失寵,郅都奉孝景帝之命,逼死劉榮。
劉據不是劉榮。
那句“勿謂言之不預”,讓李蔡想到了長安城中的傳言,“爾曹身與族俱滅”。
丞相大位、列侯爵位雖好,可要是沒有命在就什么都沒了。
蒜鳥蒜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