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藝本該流傳。”陳巧兒站在人群中央,聲音清亮,“但我有個條件——凡學(xué)了這手藝的,每月得來工坊幫忙兩天,一起琢磨新物件。”
工匠們轟然應(yīng)諾。這是陽謀:技術(shù)擴散了,李員外再想扣“妖法”帽子就難了;而陳巧兒得到了大量免費勞動力,更重要的是——人心。
第二件,她改進了水車設(shè)計,把圖紙送給下游三個村子的里正。條件是工坊優(yōu)先收購他們的木材和桐油。利益綁定比空談仁義更牢固。
第三件,她開始制作真正意義上的“大殺器”——不是武器,而是一套完整的流水線生產(chǎn)模具。用標準化零件、模塊化組裝,讓復(fù)雜器械可以像搭積木一樣拼出來。這是工業(yè)革命的種子,她要在千年之前埋下。
魯大師看著她畫的分解圖,久久無言,最后只說了一句:“丫頭,你這是要改天換地啊。”
“師父怕了?”
“怕?”老頭兒眼睛一瞪,“我魯班門下,怕過誰?!干!”
師徒倆熬夜趕工時,花七姑就坐在院門口唱歌。歌聲越過竹林,飄向遠方。有村民夜歸聽見,都說魯家工坊最近夜夜亮燈,那光啊,比月亮還亮。
第七天夜里,陳巧兒發(fā)現(xiàn)了第二波探子。
這次只有一個人,躲在竹林深處,整整觀察了兩個時辰。陳巧兒故意沒驚動他,只是讓花七姑在院子里跳了新編的《織女舞》——舞姿曼妙,但若懂行的人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舞步踏出的軌跡,正好掩蓋了地上幾處關(guān)鍵機關(guān)的觸發(fā)點。
那人看到半夜,悄無聲息地退了。
“他在記機關(guān)的方位。”魯大師面色凝重,“這次來的是行家。”
陳巧兒點頭。對方在進化,她也要進化。第二天,她把所有機關(guān)全部重新布置——位置沒變,但觸發(fā)機制全改了。原來的絆線改成了壓力板,竹筒白灰里摻了癢癢粉,最絕的是她在院墻上涂了透明樹膠,沾上就別想悄無聲息地翻墻。
“這叫版本更新。”她對一臉懵的工匠們解釋,“以后每七天更新一次,咱們工坊的防御,永遠比敵人的情報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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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們哈哈大笑,干勁更足了。他們開始自發(fā)貢獻點子:老鐵匠做了帶倒鉤的鐵蒺藜,編筐的婆婆編了隱形藤網(wǎng),連做飯的嬸子都說可以在院墻根種刺藤。
陳巧兒忽然眼眶發(fā)熱。穿越至今,她第一次感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對抗整個時代。這些質(zhì)樸的匠人,或許不懂什么叫齒輪傳動比,但他們懂得什么是“好東西”,什么是“該守護的東西”。
陳巧兒終于完成了第一套標準化齒輪模具。當最后一個銅質(zhì)齒輪從沙漠里取出,在月光下泛著暗金色的光澤時,整個工坊安靜得能聽見蟲鳴。
“成了。”她輕聲說。
魯大師接過齒輪,手指摩挲著完美的齒牙,老淚忽然就下來了:“祖師爺在上……這東西,能傳千年。”
花七姑端來桂花酒,三人坐在院子里對飲。月光如水,竹林沙沙作響,遠處隱約傳來溪流推動新水車的嘎吱聲——那聲音在陳巧兒聽來,像極了時代齒輪開始轉(zhuǎn)動的初響。
“巧兒,”花七姑忽然問,“如果……如果最后還是斗不過李員外呢?”
陳巧兒望向夜空。穿越前她看過資料,這個年代再過三十年會有戰(zhàn)亂,會有饑荒,她此刻做的一切,在歷史長河里可能連水花都濺不起。
“那就在被碾碎之前,”她舉起酒杯,“讓齒輪多轉(zhuǎn)幾圈。”
夜風(fēng)驟起,竹林深處忽然傳來一聲極輕微的——金屬碰撞聲。
三人的笑容同時凝固。
陳巧兒緩緩放下酒杯,手伸向桌下——那里藏著觸發(fā)全員機關(guān)的拉繩。她的目光穿過月色,望向那片漆黑的竹林。
暗處,至少有十雙眼睛正在窺視。
而更遠的地方,縣城方向,隱隱有馬蹄聲踏破夜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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