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巧兒臉一熱,循聲望去。只見坡下不遠的小路上,兩個扛著鋤頭準備下田的村漢正停下腳步,朝這邊張望。一個瘦高個指著她砍豁口的竹子,跟旁邊矮壯的同伴擠眉弄眼:“嘿,快看陳大柱!他那兩下子,給竹子撓癢癢呢?這勁頭,怕不是連只瘟雞都宰不利索!”
矮壯漢子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嗓門更大:“可不是嘛!就這還想學陳伯砍竹子?陳伯那刀,能劈柴,能砍竹,還能剁狼頭!他?嘿嘿,我看也就配剁剁爛泥巴!還想弄啥夾子?別夾著自己腳脖子哭爹喊娘就燒高香咯!”兩人肆無忌憚地哄笑起來,扛著鋤頭,搖搖晃晃地走遠了,那刺耳的嘲笑聲在竹林里回蕩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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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伯臉色沉了沉,瞪了那兩人背影一眼,卻沒說話。他走過來,看了看陳巧兒砍豁口的竹子,又看了看她微微顫抖的手和漲紅的臉,粗聲道:“聽見了?這就是本事!沒那金剛鉆,少攬瓷器活!還愣著干啥?照我剛才說的,再來!腰沉下去!力氣從腳底下發出來!別光用膀子!”
陳巧兒咬緊牙關,羞憤和一股倔強的火苗在胸腔里交織燃燒。她不是陳大柱!她不能永遠被當成一個連刀都拿不穩的廢物!她重新握緊刀柄,不再去想什么標準姿勢,而是將全部精神都集中在眼前豁口的竹子上。她回憶著剛才身體自動平衡時那股涌動的力量感,嘗試著去捕捉、去引導。
腰腹核心猛地繃緊,雙腳如樹根般死死釘入地面,力量從腳踝、小腿、大腿、腰脊節節貫通,驟然爆發!
“嚓——!”
這一次,刀光如匹練!比剛才更快!更狠!更精準地斬入豁口的深處!
堅韌的竹纖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應聲而斷!斷口雖然不如陳伯砍的那般平滑,有些毛躁,但確確實實斷了!
巨大的反作用力依舊傳來,震得她手臂發麻,但這一次,她沒有踉蹌,腳下紋絲不動!身體穩穩地接住了這股力道。
陳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快得讓人無法捕捉。他沒再說什么,只是哼了一聲:“馬馬虎虎。趕緊的,把你那根收拾利索!”
陳巧兒顧不上手臂的酸痛,心中激蕩著一種奇異的興奮。剛才那一刀,身體似乎又“醒”了一部分!她強壓下翻涌的情緒,學著陳伯的樣子,快速削去竹枝,拖著自己砍下的那根竹子,跟在陳伯后面。竹竿拖在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她下意識地抬眼,目光掃過遠處竹林深處搖曳的光影。就在那片濃密的竹影邊緣,似乎有一抹不同于竹葉的靛藍色,一閃而過,快得像錯覺。
是看花眼了嗎?還是…剛才嘲笑她的村漢又折回來了?陳巧兒心頭莫名地緊了一下,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柴刀柄。
午后,陳伯果然扛著他那張磨損嚴重的老獵弓出門了,說是去查看幾處下套的地方。院子里終于安靜下來,只剩下風吹過破舊窗欞的嗚咽聲。
陳巧兒立刻將院門虛掩上,抱著那根用肩膀酸痛換來的竹子,找了個背陰的角落坐下。她拿出陳大柱留下的一柄短柄獵刀——刀身厚重,刃口有些卷,顯然原主更習慣用蠻力而非技巧。
她的目標是做一個觸發更靈敏、力道更強的捕獸夾。核心思路是利用竹片的彈性儲能,設計一個巧妙的杠桿觸發機關。她在泥地上用樹枝畫著草圖,計算著大致的杠桿比例和觸發點。現代的知識在腦中無比清晰:支點、力臂、力矩、能量轉換…可當真正要動手時,面對這原始的刀具和堅韌的竹子,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笨拙。
“嗤啦——!”
刀刃在竹筒上打滑,削下一大片青皮,卻沒切進該切的深度。
“嘶!”用力過猛,刀尖劃破了左手食指邊緣,一道細細的血線立刻滲了出來。鉆心的疼。
她煩躁地丟開刀,看著地上歪歪扭扭的刻痕和那個粗糙丑陋的竹筒雛形。挫敗感像冰冷的潮水涌上來。圖紙再完美,在這落后的工具和材料面前,似乎都成了紙上談兵的笑話。她看著自己滲血的手指,那粗糙的、布滿厚繭和老舊疤痕的指腹…這根本不是一雙屬于程序員的手。
絕望的情緒剛爬上心頭,身體卻自己動了。
幾乎是本能地,她重新撿起了那柄笨重的獵刀。這一次,握刀的姿勢變了。不再是生疏的、試圖模仿現代握筆或握鼠標的姿態,而是拇指緊扣刀背,食指穩穩地抵住刀鐔下方,其余三指如鐵箍般牢牢握住刀柄。一種無比熟稔、仿佛已融入骨髓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手腕下沉,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和難以言喻的精準度,刀尖順著竹子的天然紋理切入。
“唰!唰!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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