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隱藏,從暗處閃身出來,故意提高聲音,帶著一絲嘲諷:“哪里來的野狗,半夜不睡覺,跑到別人家門口學驢打滾?”
她的突然出現,成功吸引了那兩人的注意力。
矮壯漢子一見是她,新仇舊恨涌上心頭(雖然之前并未直接見過,但顯然知道她是誰):“臭丫頭!果然是你搞的鬼!老子今天非撕了你不可!”說著,竟拋下主屋,揮舞著棍子朝陳巧兒沖來。另一人也緊隨其后。
陳巧兒要的就是這個。她轉身就往小屋后面繞,那里地形更復雜,她布置的“好東西”也更多。
“巧兒!”花七姑在窗口看到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失聲驚呼。
“七姑別出來!回屋去!”陳巧兒邊跑邊喊,聲音在奔跑中有些喘息,卻異常鎮定。
雨點,終于開始稀稀拉拉地落下,砸在樹葉上,沙沙作響。
那兩人追得急,眼看就要追上陳巧兒。矮壯漢子臉上露出獰笑,伸手就要抓她的后衣領。
就在此時,陳巧兒猛地向旁邊一躍,抓住一根早已準備好的藤蔓,身體借力蕩了開去。
那矮壯漢子收勢不及,一腳踩中了一塊看似平坦、實則下面鋪了厚厚一層腐葉和浮土的區域——“噗通!”他整個人瞬間陷了下去,竟是一個利用天然小坑加深偽裝成的沼澤陷坑!雖然不至于沒頂,但泥漿瞬間淹到了他的大腿根,掙扎之下,越陷越深,動彈不得,只剩下一只手和腦袋露在外面,徒勞地揮舞叫罵。
最后那個手下,眼睜睜看著三個同伴以各種匪夷所思的方式中招,又看到領頭的瞬間“消失”在泥坑里,嚇得肝膽俱裂。他舉著棍子,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看著站在不遠處、神色冷然仿佛山精鬼魅般的陳巧兒,臉上寫滿了恐懼。
“妖……妖怪啊!”他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竟然扔下棍子,轉身連滾爬帶地就往回跑,甚至連同伴都顧不上了。
雨,漸漸大了起來,沖刷著地上的狼藉,混合著陷坑里的哀嚎、石灰粉那邊的咳嗽呻吟,以及那個逃跑者漸行漸遠的驚恐叫聲。
陳巧兒站在原地,雨水打濕了她的頭發和衣衫,胸口因剛才的奔跑和緊張而劇烈起伏。她看著眼前的“戰果”,心中卻沒有絲毫喜悅,只有沉甸甸的后怕和更深的憂慮。
花七姑不顧一切地沖了出來,手里緊緊握著一把砍柴刀,跑到陳巧兒身邊,將她上下打量,聲音發顫:“巧兒!你沒事吧?傷到哪里沒有?”她的臉色在閃電劃過的瞬間,蒼白得嚇人。
“我沒事。”陳巧兒握住她冰涼的手,試圖給她一些溫暖和安慰,“你看,我準備好的東西,有用。”
花七姑看著院外那三個以各種姿態失去戰斗力的惡徒,眼中充滿了震驚、后怕,以及一絲難以置信的驕傲。她緊緊回握住陳巧兒的手,嘴唇翕動,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然而,這場短暫的勝利并未持續太久。更大的嘈雜聲從村子的方向傳來,火把的光芒在雨幕中連成一片,正迅速向這邊移動。顯然,剛才的動靜和那個逃跑者,引來了更多的人。
一個尖厲而熟悉的聲音穿透雨聲,遙遙傳來,充滿了氣急敗壞:“反了!反了!竟敢毆打李員外府上的人!你們花家真是好大的膽子!還不快把陳巧兒那個妖女交出來!”
是王管家的聲音。他竟親自帶著更多的人來了,而且直接扣下了“毆打府上的人”和“妖女”的罪名。
雨越下越大,火把的光亮在雨中扭曲晃動,映照出更多影影綽綽的人影,數量遠超之前。剛剛經歷了一場驚險防御的陳巧兒和花七姑,還沒來得及喘息,便陷入了更大的包圍之中。王管家親自到場,意味著沖突的性質已經開始改變。
陳巧兒的心再次揪緊。她設下的那些對付零星騷擾的陷阱,在這么多人面前,還能起多少作用?王管家那頂“妖女”的帽子,更是惡毒無比。
她拉著花七姑迅速退回到小屋門口,目光快速掃過那些在雨中逼近的火把和人影,大腦飛速思考著對策。她的手悄悄摸向藏在門后的一件東西——那是一件她根據記憶草圖,反復試驗才做出的、真正具有一些攻擊性的簡易弩箭,只有三發箭矢,從未用過。
今夜,難道真的要見血了嗎?
雨聲、腳步聲、王管家的叫囂聲、地上傷者的呻吟聲……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向著小屋、向著兩人籠罩而來。
陳巧兒握緊了手中那冰冷而粗糙的武器,將花七姑護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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