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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母絕望的嗚咽、腕上鐵鏈的冰冷、七姑眼中熄滅的光…所有聲音和畫面在陳巧兒腦中轟然炸裂!
一個瘋狂又大膽的念頭,如同黑暗中驟然劃亮的火柴,猛地竄出——“貞潔!他們最在乎這個!”陳巧兒眼底閃過孤注一擲的狠厲。
她一把抓住七姑冰冷的手,聲音壓得極低,帶著破釜沉舟的顫音:“七姑,信我!我們…演一場戲!”“就說…就說你已非完璧!懷了我的骨肉!”
花母壓抑不住的悲泣,手腕上鐵鏈冰冷的觸感,七姑眼中那徹底熄滅、只剩下灰燼般絕望的光芒…還有那句輕飄飄卻重逾千斤的“我們有什么”…所有的一切,聲音、畫面、冰冷的絕望感,在陳巧兒的腦海里瘋狂攪動、碰撞、堆積,最終轟然一聲炸裂!
這絕望的絕境,像一塊巨石死死堵住了所有出路。怎么辦?硬闖?憑自己這具獵戶的身板,對付一兩個潑皮或許可以,面對李家豢養的打手和可能介入的官府差役,無異于螳臂當車!帶七姑遠走高飛?身無分文,戶籍路引皆無,兩個大活人在這嚴密的鄉里宗族網絡下,又能逃出多遠?無異于自尋死路!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黑暗里,一點微弱的火星驟然迸發!一個念頭,如此驚世駭俗,如此離經叛道,卻又帶著一線刺破黑暗的可能,如同黑暗中劃亮的火柴,猛地竄上陳巧兒的心頭!這念頭讓她自己都渾身一顫,血液瞬間沖上頭頂!
“貞潔!”陳巧兒幾乎是無聲地吐出這兩個字,眼底驟然爆發出一種孤注一擲、近乎瘋狂的狠厲光芒。她猛地再次抓緊七姑那只被鐵鏈束縛、冰冷的手,用力之大,仿佛要將自己的決心傳遞過去。她的聲音壓得極低,緊貼著門縫,每一個字都帶著破釜沉舟的顫音,卻又異常清晰:
“七姑!看著我!信我!就信我這一次!我們…演一場戲!一場天大的戲!”她深吸一口氣,目光死死鎖住七姑驟然睜大的、驚疑不定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在滾燙的鐵砧上錘打出來:
“就說…就說你已非完璧之身!就說…你懷了我陳巧兒的骨肉!”
死寂。
花七姑的臉瞬間褪盡血色,連腕上的鐵鏈都忘了掙扎,只余下驚恐的抽氣聲。
花母的嗚咽戛然而止,像是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嚨,柴房內外只剩下寒風穿過門縫的嗚咽。
“你…你瘋了?!”花七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這是要我的命!我爹娘…會…會打死我!沉塘!他們會把我沉塘的!”
巨大的恐懼讓她拼命向后縮,鐵鏈嘩啦啦亂響,腕上的血痕更深了。
陳巧兒的心像被那鐵鏈狠狠絞住,痛得她眼前發黑。
“不!七姑!聽我說完!”她急切地低吼,指甲幾乎摳進門板的木頭里,“是假!假的!我們只要熬過眼前這一關!讓李家自己退婚!”
死寂。
仿佛時間本身都被凍結了。柴房內外,空氣凝固得如同鉛塊。
花七姑臉上最后一絲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著,一雙眼睛瞪得極大,里面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她甚至忘了手腕上的疼痛和鐵鏈的束縛,整個人僵在那里,只剩下胸腔里因極度驚恐而發出的、短促而劇烈的抽氣聲。
門外的花母,那斷斷續續的嗚咽也像是被一把無形的巨手驟然扼住,戛然而止。整個天地間,只剩下深秋的寒風,嗚咽著穿過破舊門板的縫隙,發出鬼哭般的低鳴。
“你…你…”花七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破碎得如同風中落葉,“你瘋了?!陳巧兒!你…你這是要我的命!要我的命啊!”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讓她像受驚的小獸般猛地向后縮去,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墻上。腕上的鐵鏈被這劇烈的動作扯動,發出刺耳的“嘩啦”亂響,那磨破的血痕瞬間加深,滲出殷紅的血珠。“我爹娘…他們會…會活活打死我的!沉塘!對…他們會把我捆起來…沉到后山水塘里去!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啊!”她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變得尖利,充滿了崩潰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