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與第二個幾乎看不出區別。
第四個、第五個……當她做到第七個時,速度已經遠遠超過了最初純手工雕刻,而且每一個成品,無論是尺寸、角度還是表面的光滑度,都高度一致,仿佛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魯大師臉上的不屑和質疑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震驚和……困惑。他死死地盯著陳巧兒手中的動作,盯著那兩件他從未見過的“奇技淫巧”之器,眼神如同看到了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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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七姑在一旁,看著陳巧兒專注而自信的側臉,看著她用那種她完全無法理解卻又覺得無比厲害的方式,將不可能變為可能,眼中充滿了自豪與柔情。她知道,她的巧兒,從來都是不同的。
“停!”魯大師突然出聲,聲音有些沙啞。
陳巧兒停下動作,不解地看向他。
魯大師走上前,一言不發,拿起她最早手工做的那個歪歪扭扭的構件,又拿起剛剛用模具做出來的一個,并排放在眼前,仔細比對。然后又拿起其他幾個用模具做出的構件,互相拼接、測量。
工坊前一片寂靜,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良久,魯大師抬起頭,眼神復雜地看著陳巧兒,語氣干澀:“你……你這法子,確實……快,且準。”他仿佛極不愿意承認這一點,“但是,小子!工匠的‘手感和‘心,’在你這投機取巧的法子里,又如何體現?沒有經過千錘百煉的手,如何能領悟材料的性情,如何能創造出有‘魂’的作品?”
這是理念的根本沖突。效率與精準,工具理性與經驗主義,在這一刻轟然對撞。
面對魯大師的質問,陳巧兒沒有退縮,她平靜地回應:“大師,工具是手的延伸,而非取代。標準化的基礎構件,可以確保整體結構的穩定與可靠。而匠人的‘心’和‘魂’,應該傾注在更重要的地方——比如整體的設計,比如關鍵部位的藝術創作,比如應對不同材料特性的靈活處理。將精力浪費在重復制作一千個一模一樣的基礎零件上,在我看來,是對才華的損耗。”
她舉起手中那幾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魚尾榫:“至少,用我的方法,七姑需要的Shelter(庇護所)——我是說,我們能安全居住的屋舍,能更快、更堅固地建起來。”
提到花七姑,魯大師的神色松動了一下。他看了看那些無可挑剔的構件,又看了看眼神清亮、毫無懼色與他對視的陳巧兒,再瞥了一眼旁邊因“庇護所”一詞而微微臉紅卻目光堅定的花七姑。
他猛地一揮手,像是要揮開這令他心煩意亂的局面:“歪理邪說!盡是些歪理邪說!”他背過身去,語氣不善,“今日……算你勉強過關!把這些東西收拾好,滾去吃飯!”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向自己的茅屋,背影竟有幾分倉促和狼狽。
陳巧兒和花七姑對視一眼,都松了口氣,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這第一關,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然而,就在陳巧兒彎腰收拾工具,將那兩件自制的畫線規和導向夾具小心收好時,她無意間瞥見,魯大師那虛掩的房門縫隙里,有一道目光正死死地盯在她——或者說,她手中的那兩件“小玩意兒”上。
那目光,不再是單純的審視或憤怒,而是充滿了某種難以言喻的熾熱與……貪婪?
陳巧兒的心猛地一沉。
魯大師對陳巧兒自制工具流露出的異常關注,暗示了這些現代思維產物對他造成的巨大沖擊遠超表面。這種“貪婪”的目光,是源于對未知技藝的純粹渴求,還是隱藏著更復雜的意圖?他是否會私下研究甚至索要這些工具?這為師徒關系埋下了新的不確定性,也為后續“效率與傳統的沖突”激化埋下伏筆。陳巧兒的“現代思維”首戰告捷,但其帶來的漣漪,才剛剛開始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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