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聲音低下去:“第三,關于敖玉,還有你瞞著的其他事,三天之內,全部告訴我。”
安安眨眨眼,忽然單膝蹲下,右手食指點在左胸,像對女王行最古老又鄭重的誓禮:“謹遵姐姐旨意。”
蘇晴被他突如其來的儀式感逗笑,抬腳踢了踢他小腿:“起來,回家煮面。”
“好!”安安蹦起來,牽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回家。”
晨風吹過河堤,梔子花輕輕搖晃。
遠處第一縷陽光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像給那句“回家”鍍了一層金邊。
回去的路上,安安把腳步壓得很輕,像怕踩碎一地花香。
蘇晴卻越走越快,最后干脆小跑起來,馬尾在晨霧里一甩一甩。
“姐姐,慢點!”
“誰讓你剛才亂發(fā)誓。”她回頭,鼻尖沁著一點汗,眼睛卻比河面的碎光還亮,“三天之內全交代,要是敢漏一個字……”
“就把我銬回派出所?”安安笑著接話,順勢牽緊她,“審訊室也行,只要姐姐親自審。”
蘇晴輕哼一聲,卻沒再甩開他的手。老式廚房里,鍋鏟響得熱鬧。
安安非要露一手,結果第一只雞蛋就“啪”地糊在鍋底。
蘇晴看不下去,把人擠到一邊,自己系圍裙,動作干脆利落。
安安也不走,就倚在門框看她,目光像溫牛奶,一點點浸過來。
“姐姐。”
“嗯?”
“如果我把所有事都告訴你……你會不會怕我?”
蘇晴手上動作沒停,熱油里蔥花“呲啦”一聲,香氣炸開。
“怕?”她用筷子敲了敲鍋沿,聲音清脆,“我實習第一次出現(xiàn)場,碎得拼不起來的人都沒怕,怕你?”
安安垂眼,睫毛在晨光里投下一小片柔軟的陰影。
“那如果……那些事,比你見過的任何案子都離譜呢?”
蘇晴關火,盛面,兩碗清湯掛面,各臥一只溏心蛋。
她把其中一碗推到他面前,語氣平靜:“先吃,吃飽了再說。
就算你真是什么幾千萬歲的老怪物……也得先學會把雞蛋煎圓。”
安安愣了兩秒,忽然笑出聲,笑聲低低的,像春夜湖面掠過的風。
他低頭吃面,一口一口,認真得仿佛在品嘗什么絕世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