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澤帶著一肚子火氣沖沖地回到清涼殿,陸行南早就秘密在那等著他了。
蕭玄澤沒好氣地問道:“什么事?”
陸行南心知肚明他肯定在哪里受了氣,眼帶深意地掃了過去,恭敬道:“陛下,新政之事倒是定下了,只是臣今日一早發(fā)現(xiàn)了另一件大事,現(xiàn)來稟報陛下?!?/p>
蕭玄澤今日空閑,就是因為新政的事解決得差不多了,糧草物資之類的在有條不紊地送去邊關(guān),崔韶儀的舅舅王太守也做得很是不錯。他掛念崔韶儀身體半個月,終于找到時間去看望她,卻受了氣回來。
“到底什么事?”蕭玄澤的耐心快要耗盡了,心里卻在盤算著撥款一事。
陸行南猶豫了一下:“是……新打造的一批軍械,微臣懷疑有人以次充好,從中牟利。”
蕭玄澤眼神一凜,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什么?”
陸行南將頭埋了下去:“軍械辦,有人造假?!?/p>
“放肆!”蕭玄澤一拍桌案,其他的事都來不及想了,氣得聲音都在發(fā)抖,“他們怎么敢?!那都是關(guān)乎將士性命的!”
陸行南顧不上行禮了,面帶擔憂:“陛下,現(xiàn)在怎么辦?”
蕭玄澤冷笑一聲:“如今半數(shù)朝堂盡在孤手中,還有人敢如此大膽,想來是不把孤放在眼里了。你盡管去查,孤要你三日之內(nèi)查出來……至于其他的,午門的朱色想來是不夠紅了?!?/p>
陸行南的手微微顫抖,前些日子暴斃的孫將軍就是蕭玄澤的手筆,看來馬上是又要再死一批了。
他在心中為那些不知死活撞在蕭玄澤逆鱗上的人默默點了炷香。
這時候越寒也走了進來,看見陸行南在目光也沒有絲毫移動,而是附在蕭玄澤耳邊說了些什么。
蕭玄澤臉上的怒火慢慢轉(zhuǎn)成了冷意,最后坐下來不知道對著誰說:“這對父女倒是一個都不讓我省心?!?/p>
越寒對崔韶儀還是很有好感的,猶豫了一下道:“陛下,據(jù)臣所知,皇后娘娘并沒有與那邊有過多來往?!?/p>
蕭玄澤只是看了越寒一眼,后者冷汗直冒,當即跪下請罪:“臣失言,陛下恕罪?!?/p>
而蕭玄澤沉吟許久才道:“撥兩個人盯著未央宮,有任何來往信件都要先給我看過?!?/p>
“是?!痹胶敿崔D(zhuǎn)身離去,只在與陸行南擦肩而過時交換了一下眼神。
看著在上首垂頭喪氣的帝王,陸行南慢慢走到他身邊:“陛下方才也是才從皇后娘娘那里出來吧?!?/p>
聽著他篤定的語氣,蕭玄澤更沒好氣了:“有空就去看你妹妹,別來煩孤?!?/p>
陸行南笑道:“知道陛下心情不佳,只是微臣想起兩年前娶了臣夫人之后的一些趣事。”
蕭玄澤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微冷。
陸行南得意道:“臣在家中,與夫人也會有爭吵的時候,有時候只是為了點小事也能氣得半天緩不過來?,F(xiàn)在想想,其實也是因為在意,才會如此動氣。若真是陌路人,又何必費那點心神呢?”
因為在意,才會動氣?
蕭玄澤心里的迷霧像被什么點開了一樣,想起崔韶儀與他爭執(zhí)時那字字句句的指控,那雙燃著火焰的眼眸,還有再也維持不了平日里端莊形象的失態(tài)……如果她真的對自己無意,何必如此激動呢?大可以像尋常妃子那樣,用完美、疏離的儀態(tài)面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