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蕓娘安慰:“你莫怕,若是怕我爹我娘發現了,那明日我就在家,后日再去……”
“也不行!”小月急得很,“小姐你還是未出閣女子,怎么,怎么能……”
趙蕓娘面露不解:“小月,你什么時候這么迂腐了?今天早上不還說院墻外的大好風景讓我好好看嗎?”
“這不一樣!”小月實在是難以啟齒,“我讓小姐你去好好玩玩,玩一遭便回來了,不過看看風景,誰知道你愛上一個男子了,你看那織女下凡,愛上凡人的后果……”
“我愛上他了嗎?”趙蕓娘懵懵的,“沒有吧,我就是覺得好玩,想明天再去看看,這就跟我昨天吃了紅豆糕,今天也想吃紅豆糕……”
趙蕓娘越說越沉默。
小月一下子跌坐在旁:“完了,徹底完了,我不會再幫你出去了……”
趙蕓娘望著自己包扎好的十個手指,若有所思。
第二日,趙母趙父連同御醫一干老仆,全都圍在了趙蕓娘身邊。
趙蕓娘為了藏起來手上那傷口,一直將手縮在被子里,沒法伸手推拒,硬生生喝了三大碗苦藥,心里卻還想著那個人會不會還在那田間躺著,或者是又倒在路中央了。
小月望著趙蕓娘那副表情,嚴防死守寸步不離,門外沈嬤嬤送了吃食來,都只讓別的小丫鬟去接,生怕那幾步遠的間隙,小姐就跑了。
第三日,趙蕓娘趁著小丫鬟不在,對剩下一眾丫鬟小廝恐嚇警告,最終還是如愿以償,又一個人不帶,從小門溜了出去。
出了趙府,總感覺什么像有人追一樣,直直往城西趕,到那一看,那青年果然在那里,軍服換成了孝服,守在父母墳墓面前,失魂落魄。
高大樹影打在青年俊朗面目上,趙蕓娘沒覺得自己心里有什么變化,好像不是小月說的愛啊,從前第一次見到哥哥帶回家來的蟈蟈,也是這種心情。
趙蕓娘輕手輕腳的往那青年身邊走去。
花鞍早就聽見了動靜,只是心底像一潭冷凍的冰,不愿多說什么。
趙蕓娘在花鞍旁邊蹲下,醞釀了半晌:“你昨日也在這守著嗎?”
一問出口就覺得說了傻話,換了句:“節哀順變,你爹和娘在天有知,肯定不希望你這么傷害自己。”
見花鞍無動于衷,趙蕓娘伸手在花鞍眼前揮了揮,十個指頭上新包扎著,在花鞍面前飄出一些傷藥的味道。
花鞍在軍中,免不了流血,對這味道再熟悉不過。
嗅覺先喚醒了意識,似一片落葉掉在了冰凍的河中央。
見花鞍轉動了目光,趙蕓娘更起勁了:“喂!你都知道我名字了,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花鞍想著,他前天晚上是在這少女面前自報過姓名的,只是她沒記住。
但是他記住了她叫趙蕓娘。
“不理我,那叫你蟈蟈兒。”
趙蕓娘百無聊賴的扯著路邊野草,繼續勸說花鞍:“你不是還有個哥哥嘛,前天我見到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