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馬都不騎了,花鞍直接往那家里那塊地那兒跑。
才剛天亮,田間升騰著霧氣,裊裊往上與天空相接,什么也看不清,花鞍小心的往前走。
等走到田間,日頭剛好把晨霧曬化了,兩個墳包,墳前擺著貢品和酒壇,明晃晃的落在那。
花鞍跪倒在地,磕頭在墳包上,軍服粘了一身泥,聲音倒是冷靜:“爹,娘……怎么真在地里堆兩個墳包,還把名字寫上去了,多不吉利啊。”
太陽越來越大,花鞍昏頭轉向的往回走,走到街市上,一眾攤販吵雜聲中,花鞍忽然聽見有個人的聲音非常像他娘。
花鞍立時清醒了。
是,若要瞞過朝廷的人,肯定是要連墳墓都做出來的。
追著那聲音去,卻發現是個不認識的老嬸。
不是娘。
三五日未合眼,花鞍此刻終于熬不住,暈倒在了大街正中。
……
花鞍覺得臉上一涼,好似有人在用濕帕子擦他的臉。
想睜眼,睜不開,才動了動眼皮。
“哎呀!醒了!”一聲清脆的少女聲音。
“醒了嗎?又沒醒啊?”那聲音嘟囔著,“這可怎么辦啊!!早知道把小月帶出來了!”
“誒姑娘,這是你家里人嗎?怎么睡大街上了?”耳邊傳來一片吵鬧聲。
花鞍睜不開眼皮,覺得誰人撕扯著他肩頭的衣袍往前扯。
“哎呀小娘子,這是你家郎君吃醉了酒回不了家了吧?要不要哥哥幫你啊!”一個男子調戲的聲音。
“滾!你知道我爹誰嗎?你知道我哥誰嗎?就敢調戲我?還敢自稱是我哥哥?我爹可是……”少女聲音尖銳。
……
“姑娘,有勞你了,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到哪去找家弟……”花盔的聲音傳來。
耳邊飄出噼啪作響的聲音,一股糊味飄蕩。
田間泥土的腥氣往鼻子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