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淵眸色微沉,面上仍維持著恭謹(jǐn)?shù)钠届o,但指尖已在袖中悄然攥緊,指節(jié)泛白。
皇上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忽然道:淵兒,上次你說遇著個姑娘,還說自己配不上
如今怎么樣了?何時帶進(jìn)宮給朕和你母后瞧瞧?
謝承淵喉結(jié)微動,聲音低沉:父皇,兒臣……尚未求得姑娘心意,不敢貿(mào)然提及。
皇上大笑,拍了拍謝承淵的肩:哈哈哈,朕的太子竟也有求而不得的時候?真是稀奇。
笑聲漸收,眼底卻浮起深意但淵兒,你和霄兒不同
你是儲君,當(dāng)以社稷為重,不可被兒女情長絆住腳步。
指尖點了點他心口,語氣鄭重盡早開枝散葉,納妃生子,別讓你母后日日為你操心。
風(fēng)掠過御池邊的垂柳,吹起帝王的龍袍下擺,他語氣忽然沉肅:
朕知你性子執(zhí)拗,凡事都要十全十美,感情上也想求個唯一……
可你莫要忘了
你先是太子,再是謝承淵。這東宮的責(zé)任,重于泰山。
謝承淵垂眸,掌心被指甲掐出深深的血痕,滲出血珠,他嗓音卻平靜得可怕:
兒臣……明白。
皇上深深看他一眼,不再多言,拂袖而去。
謝承霄慢悠悠湊近,指尖撣去他肩頭一片飄落的海棠花瓣,低笑如毒蛇吐信:
三弟,你真明白么?
你是太子,要繁衍子嗣、平衡朝局、穩(wěn)固江山
而我,只是謝承霄,孑然一身。
他忽然掐住謝承淵滲血的手掌,在傷口上重重一按,看著血珠涌出無人在意,反倒……自在得很。
謝承淵冷嗤一聲,猛地抽回手,眼底寒芒乍現(xiàn):
父親有意讓我早日繼位。
他指尖碾過掌心血跡,抬手在白玉欄桿上劃出一道猩紅痕跡,觸目驚心若我成了皇帝
二哥覺得,這世上還有誰能管我?
他忽然逼近謝承霄,兩人鼻尖幾乎相抵,聲音輕得像毒蛇游過枯葉:
你不如趁早娶妻生子。
這樣……即便你當(dāng)不了太子
你的兒子,或許還能過繼給我。
他指尖緩緩撫過謝承霄頸側(cè)那道牙印,語氣帶著殘忍的笑意若我心情好……立他為儲,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