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小屋內油燈如豆。夢涵將山中遭遇詳細道來,尤其描述了鐵鬃豪豬眼中那抹異常的黑紅與混沌真氣對其的克制之效。
木醫師靜靜聽完,布滿皺紋的臉上看不出太多波瀾,唯有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凝重。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沾了點茶水,在粗糙的木桌上畫了一個歪斜的圓圈。
“黑山如甕,我們都在甕中。”他聲音低沉,“那‘不祥’之氣,近年愈發活躍。以往只在深澗絕地方能窺見一二,如今卻已蔓延至外圍。你遇到的豪豬,恐非特例。”
他抬眼看向夢涵,目光如炬:“你之前氣息全無,心脈卻存一線生機,老夫便知你非常人。如今你體內那股‘氣’,中正平和,卻又暗含乾坤生滅之妙意,竟能克制那污穢之氣……你走的,絕非尋常武夫或煉氣士的路子。”
夢涵心中一凜,知道瞞不過這位深藏不露的老人,坦然道:“晚輩功法特殊,源自……家傳,重在調和與平衡。對此類暴戾侵蝕之氣,似有幾分克制之效。”
“平衡……”木醫師咀嚼著這個詞,緩緩點頭,“大道至簡,殊途同歸。能克制便是好事。但切記,你如今修為淺薄,如溪流之于江海,切不可貿然深入險地,那深處的東西……非你眼下所能抗衡。”
“晚輩明白。”夢涵點頭,隨即問道,“木老,依您看,這‘不祥’之源,究竟是何物?是上古殘留的怨念,還是……某種活著的‘東西’?”
木醫師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追憶與忌憚:“祖輩相傳,黑山之心,曾是天傾之戰的一處古戰場,有難以想象的存在隕落于此。其執念、其腐朽之力,經年累月,已與山體龍脈糾纏不清。
說它是死物,它卻能源源不斷侵蝕生靈;說它是活物,又無具體形態。更像是一種……‘規則’的癌變,一種蔓延的‘詛咒’。近年其活躍異常,恐非吉兆。”
規則癌變?蔓延詛咒?夢涵心中巨震,這描述,與“歸墟之息”侵蝕宇宙法則何其相似!只是表現形態和強度因世界規則不同而異!難道兩個世界面臨的,是同一本質的威脅,只是在不同土壤上開出的“惡之花”?
“此事關乎一村安危,需得早作準備。”木醫師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漆黑的山影,“明日,老夫需與村長商議,加強巡防。你……”他回頭看向夢涵,“你既身負克制之法,便是天意予我青木村的一線生機。但時機未到,你需隱忍,需成長。”
夢涵鄭重行禮:“木老放心,晚輩知曉輕重。若有差遣,定義不容辭。”
這一夜,夢涵久久無法入眠。木醫師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測,危機迫在眉睫,而他實力低微。混沌真氣的修煉必須加快!但此界靈氣惰性太強,常規吐納效率極低。
他心念一動,再次內視那點混沌種子。既然它能調和靈氣,那能否……更主動一些?
他不再被動等待靈氣被緩慢吸引、調和,而是嘗試主動驅動那縷微弱的混沌真氣,以其為引,在體內按照一種極其復雜玄妙的路線運轉起來!這路線并非此界任何功法,而是他依據對平衡之道的理解,臨時構架的一種“捕網”!
效果立竿見影!
隨著這特殊路線的運轉,他身體仿佛變成了一個微型的“平衡漩渦”,對周圍惰性靈氣的“梳理”和“牽引”之力驟然加強!雖然依舊緩慢,但效率比之前被動吸收提升了數倍不止!絲絲縷縷的混沌真氣被煉化出來,匯入那細小的溪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