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風蹲伏在枯黃的蘆葦堆后,三指緊扣,眸光在黑夜中像兩顆捏著壞主意的燈芯。蘇小蠻揉著空空的藥袋,小聲咕噥:“醫(yī)者心都讓你謀士糟蹋干凈了,怎么還沒動靜?”
趙有琴兩指攬著風中披發(fā),神色淡定地掃了眼對面地勢。她嘴角微翹,似乎對這場即將到來的“自主創(chuàng)業(yè)”頗有興致:“林笑風,如果今天你敗了,可就要自掏腰包給大家換靴?!?/p>
杜芒草舉著半截狼皮,橫在脖子前:“我先聲明,這狼皮不是我剛才偷的,是上回打仗撿的,萬一嚇到敵人記得請我吃夜宵。”
秦二蛋憋不住地咧嘴傻笑:“要是真嚇著了,能不能順便借點干糧?”
夜色里,晉野敵營點著稀疏篝火,哨兵正打哈欠。兵營外圍不過幾堵草障,兩只疲憊的軍犬還在樹根下讓夢。林笑風一揮手,低聲:“都準備好了嗎?今晚這場‘穿越扮演大賽’,誰最像晉野兵誰就能搶到最大的飯盒!”
蘇小蠻拉低自已的帷帽,一本正經(jīng)地扯出一塊破布:“依我看,杜芒草你就靠嘴騙進敵營吧。反正你這張嘴,不用刀就能讓人腦袋嗡嗡?!?/p>
杜芒草拍著胸膛應道:“你放心,我能給那幫哨兵說段子說到哭,保準他們放我進去還請我喝湯?!?/p>
趙有琴撥了撥鬢角,輕聲道:“林笑風,注意踩點,營角落有個狗窩。萬一進錯了門口,咱們今晚就跟狗搶飯。”
林笑風沉吟兩秒,忽然戲謔一笑:“何止搶飯,我要是扮得像,那狗都不敢叫我‘汪’?!?/p>
秦二蛋從地上撿起半塊破陶盞,一臉認真地問:“哥,我要不要戴上它當頭盔?咱們家鄉(xiāng),老王頭打豬都是這么防錘。”
眾人一陣無聲哄笑。氣氛就像懸在刀口的小酒壺,笑里帶著膽,膽里帶著荒唐。
林笑風趁空解析敵人的哨更輪換,又用蘸濕的草繩抹了泥巴在臉,“晉野兵普遍不愛洗臉,咱們今晚就靠臟和懶取勝!”他對蘇小蠻比了個鬼臉,“醫(yī)療隊長,麻煩你等會幫我‘出診’,假裝給我扎個針,他們愛看熱鬧,說不定能引開哨兵?!?/p>
蘇小蠻抿嘴而笑,翻出銀針作勢,一邊還抽空對趙有琴擠眼:“貴族醫(yī)術,今晚開掛,扎不疼算白搭。”
趙有琴早已觀察路徑,悄然引導:“二蛋,出門別忘走后門,別和營里的司號兵撞正面,否則就只能替他們吹號了。”
杜芒草眨眼:“我能替他們吹牛。”
林笑風敲定布局,每人分得一身殘舊敵軍衣服,杜芒草最花哨,蘇小蠻最樸實,秦二蛋居然把陶盞真戴在頭頂。
夜深時分,他們藏身草障后,各自小聲倒數(shù)。
“今晚的主角,晉野的夜宵!”
走進營門口,杜芒草率先開炮狀:“各位,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從前有個晉野兵,沒飯吃,結果偷了將軍的泡菜桶,最后他被封為‘桶將軍’!”
值夜的老兵本就昏昏欲睡,被這荒唐笑話炸了心扉,捂肚子咧嘴狂笑:“桶將軍?得虧我們泡菜都讓野狗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