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喊完“來了”就閉上了嘴,整個人像被抽了力氣,縮回軟榻上不動了。我盯著他看了幾秒,確認他只是睡過去,才把目光轉向洛云裳。
她正低頭檢查藥囊,手指一根根撥弄著小布袋,動作很輕,像是怕吵醒誰。可我知道她根本沒在看那些藥。
她在想剛才那句話。
我也在想。
不是害怕,是煩。這種“來了”的警告聽得太多了,末世前實驗室爆炸前有人喊過,垃圾場覺醒異能時亡靈殘識里也飄過類似的低語。每次都是大事要發生。
但這次不一樣。
棋盤會動,羅盤會燙,阿寶能看見血——這些東西湊一塊兒,不是巧合。
我坐到桌邊,從背包夾層摸出針灸包,開始一排排放銀針。強迫癥又犯了。越亂的時候越想整理東西,這毛病改不了。
洛云裳抬頭看了我一眼:“你真打算明天去登記?”
“不去不行。”我把一根歪了的針扶正,“他讓我簽契約,我就簽。讓他覺得我聽話。”
“然后呢?等他給你鑰匙,你就偷偷改配方?”
“差不多。”我收起針盒,“先讓他嘗點甜頭,再讓他知道什么叫副作用。”
她哼了一聲:“庸醫。”
“謝謝夸獎。”我笑了笑,把針灸包塞回背包。
屋里安靜下來。
窗外風還在吹,門框響了一下。我以為是風吹的,結果下一秒,背包里的羅盤突然震動起來。
不是嗡嗡那種震,是猛地一跳,差點從包里蹦出來。
我伸手掏出來,發現指針瘋了一樣轉圈,最后死死指向主樓方向。
洛云裳臉色變了。
“怎么了?”我問。
她沒說話,伸手按住羅盤邊緣,低聲叫它名字。過了兩秒,羅盤背面浮現出一行小字:殺氣匯聚,非向此地。
我皺眉:“不是沖我們來的?那是沖誰?”
話音剛落,她忽然站起身,走到我背包旁邊,拉開拉鏈就開始翻。
我愣住了:“你干嘛?”
她不答,手直接伸進夾層,掏出一本破舊筆記本——那是我記基因公式用的草稿本。
“你還真藏著。”她翻開一頁,快速掃視內容,“這不是給陳玄策的殘方,這才是完整的吧?”
我一把搶回來:“你干什么?偷看我東西?”
“我不是偷看。”她瞪我,“我是想知道你到底信不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