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硯書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可是,再也不會有人回答他了……
趙硯書靠在沙發上,緩緩閉上雙眼。
他腦海中回蕩起十年前顧晚舟躺在醫院里時醫生說的話。
“我理解您想要讓患者醒來的心情,但是患者的腦部受到撞擊,有一塊腦組織嚴重受損,還產生了腦積水。”
“就患者目前的情況而言,能夠保住性命已經算是奇跡了,醒來的希望很渺茫。”
“而且,就算患者真的醒過來了也很有可能因為腦部的傷再次昏迷,或者……導致更嚴重的情況。”
那時候顧晚舟還躺在icu里,渾身插滿了各種管子,全靠機器吊著命。
而彼時的趙硯書,也不過只有十八歲。
對他而言,他的人生一夜之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的確恨透了顧晚舟,可他也做不到看著她那樣無聲無息的躺著或者死去。
所以,趙硯書給顧晚舟找來了世界上最好的醫生。
那個醫生研制了一款還未正式上市的特殊藥物,可以讓顧晚舟從昏睡中醒來。
但那個藥物也有相應的副作用,就是會對顧晚舟的腦神經系統產生影響,導致她智力退化,讓她變成個傻子。
了解到藥物可能會帶來的副作用后,趙硯書猶豫了整整三天。
他希望顧晚舟能醒來,卻又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
而顧晚舟意識朦朧聽見說話聲的那天,就是趙硯書終于做好決定的那天。
或許是因為恨,或許是為了自欺欺人。
所以他說出了那些最能說服自己的話。
“你確定這藥會讓她成為傻子?”
“好,給她注射。”
“我要她這輩子都是個傻子!”
可那時候,他看著病床上無聲無息的顧晚舟,心里想的明明是——
就算她一輩子都是個傻子,我也要她鮮活地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