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窗外大雜院開始有了人聲動靜,新的一天開始了,卻帶著無法驅散的陰霾。
我們簡單洗漱了一下,用冷水潑臉,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些。
三娘熬了稀粥,一點點喂給依舊昏迷的黃爺。我們其他人就著咸菜啃冷燒餅。
經過一夜的煎熬,每個人都憔悴不堪,眼窩深陷,胡子拉碴,像是逃難的饑民。
上午,老皮和啞巴再次出去打探風聲,并且采購些必需品。
老柴則寫了個方子,讓泥鰍想辦法去正規藥店抓點西藥回來,主要是消炎和強心針劑,光靠土郎中的草藥看來是不夠了。
第24章龜甲不能丟
我和斌子、三娘負責守在房間里,照顧黃爺,同時警惕任何可疑的動靜。
那箱燙手的明器就塞在床底,像一顆定時炸彈,讓人坐立難安。
無所事事的時間最難熬。
房間里彌漫著藥味、汗味和焦慮的味道。
斌子焦躁地來回踱步,時不時趴在窗戶縫往外看。
我則坐在小板凳上,看著黃爺昏睡的臉,腦子里亂糟糟地回想昨晚的每一個細節,越想越覺得后怕。
偶爾能聽到樓下院子里其他住客的交談聲、小孩子的哭鬧聲、還有遠處傳來的模糊的廣播聲。這些鮮活的生活氣息,與我們所處的這個陰暗房間里的壓抑和恐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覺得格外不真實。
中午時分,老皮和啞巴回來了,臉色不太好看。
“風聲確實緊。”老皮壓低聲音對老柴說,“城里好像在查一批走私文物,路口盤查都嚴了。咱們這地方雖然偏,但也得格外小心。”
啞巴默默地從懷里掏出幾個還溫熱的肉夾饃和一包鹵煮花生放在桌上。
老柴點點頭,沒多說什么,但眉頭鎖得更緊了。
過了一會兒,泥鰍也回來了,臉色有些發白,手里拎著個小布包。“藥弄到了,跑了好幾家。”他把布包遞給老柴,喘了口氣,又道,“柴爺。。。。。。我。。。。。。我好像被人盯上了。”
“什么?!”
屋里所有人都是一驚!
“咋回事?”老柴厲聲問。
“我去藥店的時候,感覺有兩個人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我。”泥鰍咽了口唾沫,眼神驚疑不定,“穿著打扮像是本地混混,但又有點不像。。。。。。眼神忒毒。我繞了好幾條巷子才甩掉,也不知道甩干凈沒有。。。。。。”
屋里瞬間一片死寂。
剛脫離地底的恐怖,地面的危險又接踵而至?是巧合?還是真的被雷子或者別的什么勢力盯上了?是因為我們大量采購藥品?還是因為昨晚的動靜終究沒瞞住?或者。。。。。。是因為我們帶出來的東西?
一種巨大的不安瞬間攫住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