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說:我來過,我看到了你的杰作。
更重要的,它是一枚魚餌。
一枚用絕對的傲慢與挑釁制成的、專門釣大魚的餌。
做完這一切,陳牧走到橋頭一塊巨大的石墩上坐下,從腿側抽出那把陪伴了他三十年的戰術匕首,取出一塊磨刀石,旁若無人地開始擦拭、打磨。
“鏘…鏘…”
沒有聲音,但他手中的動作穩定而富有節奏。
他就這么靜靜地坐著,像一尊俯瞰深淵的石像,整整四十七分鐘,紋絲不動。
期間,有兩只瘦骨嶙峋的變異野狗在五十米外的灌木叢中探頭探腦,但在接觸到他那冰冷死寂的目光后,立刻夾著尾巴,嗚咽著消失在了山巖背后。
當陳牧的耐心化作山谷中的無形殺氣時,數千公里外的火種基地地下,一條廢棄的城市排污管道內,另一場無聲的交鋒也落下了帷幕。
林九背著一個半人高的便攜式信號發射器,在齊膝深的渾濁污水中跋涉。
他矯健的身影在手電筒的光柱下忽明忽暗,正準備前往舊第七區的地下網絡接入點。
突然,前方拐角處射來三道刺眼的強光,伴隨著拉動槍栓的金屬摩擦聲。
“站住!聯邦巡邏隊!出示你的身份憑證和數據訪問權限!”
三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呈品字形將他堵死在狹窄的通道內,黑洞洞的槍口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林九停下腳步,臉上沒有絲毫慌亂。
他沒有去掏什么身份卡,只是平靜地將背后的設備卸下,當著三人的面,直接打開了儀器的金屬外殼。
霎時間,無數根顏色各異的線路和高度集成的芯片模塊暴露在空氣中,布局精密、繁復,卻又遵循著一種外人難以理解的、野蠻而高效的叢林法則。
為首的士兵旁邊,一名明顯是技術兵的隊員湊上前,目光如炬,死死盯著那片裸露的線路板。
沒有文字,沒有徽章。
但那獨特的飛線方式、芯片的串聯邏輯、以及特定顏色電纜的纏繞角度……就是一張無需言語的通行證。
十秒鐘后,那名技術員的呼吸微微一滯,隨即對領隊做了一個極其隱晦的、手指向下微壓的動作。
領隊一愣,但還是毫不猶豫地揮了揮手:“走吧,注意安全。”
林九一言不發,合上外殼,背起設備,與他們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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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傳火者內部通用的標準,是刻在骨子里的技術語言。
看得懂的,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