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倒下,而是將那幅凝聚了他所有仇恨的畫,親手投進(jìn)了火盆。
火焰升騰,將那些扭曲的罪惡燒成灰燼。
那一刻,顧澈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背負(fù)一生的枷鎖,整個人都變得輕盈通透。
第二天,他開始畫這個村莊。
他畫溪邊搗衣的婦人,婦人警惕地將孩子護(hù)在身后。
他畫田間揮汗的農(nóng)夫,農(nóng)夫停下勞作,用審視的目光逼退他。
他的筆下,不再是絕望的哀嚎,而是一種帶著戒備的、鮮活的生命力。
當(dāng)他將一幅畫著虎頭虎腦小童的肖像,遠(yuǎn)遠(yuǎn)遞給孩子的父母時,那對夫妻猶豫了許久,才讓孩子收下。
孩子拿著畫,臉上綻放出從未有過的,純粹的驚喜。
那一刻,那對夫妻臉上如面具般的堅冰,也悄然融化了一角。
月曦看到了這一幕。
她那雙始終平靜無波的茶色眸子里,漾開了一點點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微光。
那光很淺,卻讓整片桃林的甜香,都仿佛真實了幾分。
顧澈徹底迷上了這里。
迷上了這里的美,也著迷于這里無處不在的“詭異”。
那輪懸在山谷上方、大得不合常理的銀月,它的光芒冰冷,卻能讓草木瘋長。
村中央那棵巨大的古老神樹,樹冠遮天蔽日,即便在白日,樹下的草葉上也凝結(jié)著月華般的露珠。
這夜,顧澈沒有睡。
他并非“恰好”醒來,而是故意在等。
他靈魂中,屬于某一世堪輿師的記憶告訴他,今夜月圓,是此地陰氣與能量的頂點。
子時剛過,一道纖細(xì)的身影,悄無聲息地穿過死寂的村莊。
是月曦。
顧澈屏住呼吸,將某一世身為頂尖刺客的斂息之法運轉(zhuǎn)到極致,身形融入陰影,悄然跟了上去。
他看見月曦獨自一人,一步步走向那棵被列為禁地的神樹。
她在樹下站定,神態(tài)肅穆,與白日的清冷少女判若兩人。
她緩緩抬起雙手,對著神樹,對著天上的銀月,做出一個古老而虔誠的姿勢,雙唇無聲開合,吟唱著凡人無法聽見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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