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將懷中僅剩的半個冷饅頭掰碎,分入那一雙雙臟兮兮的小手中。
“吃完了?”
“嗯!”孩子們舔著指縫里的碎屑,意猶未盡。
“吃完了,教你們唱個曲兒。”
林澈擱筆。
在那張泛黃的麻紙上寫下幾行字。
詞極簡單。
韻極順口。
意極毒辣。
“跟著我念。”
林澈輕拍手掌,打出節奏。
“趙扒皮,穿錦衣……”
孩童哪里懂其中深意,只覺朗朗上口,嬉笑著附和。
“趙扒皮,穿錦衣!”
“吃的都是人骨泥!”
“吃的都是人骨泥!”
“東邊拆屋西邊皮……”
“東邊拆屋西邊皮……”
“滿城餓鬼哭唧唧,唯有趙家把戲聽!”
稚嫩的童聲,穿透了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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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是世間最純凈的聲音,唱出的詞句卻讓人頭皮發麻,背脊生寒。
這種天真與殘酷的極致反差,如同一柄尖錐,狠狠扎進每個聽者的心窩。
歌聲有毒。
擴散之勢勝過瘟疫。
始于城門,流于街巷。
流民在唱,乞丐在唱,就連那倒夜香的老漢,也忍不住跟著哼上兩句。
不過半日。
整座永安城,只剩下這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