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的拇指在手機屏幕上懸停了三秒。
血紅色的短信刺痛了他的瞳孔,地鐵站入口的綠色標志在夜色中散發著幽光,就像王疤說“X-7實驗品”時發紅的眼尾。
小黑的尾巴還在輕輕掃過他的手背,包扎過的后腿滲出淡淡的紅色血漬。
他低頭摸了摸野狗的耳朵,系統掃描顯示它至少需要靜養六小時——帶著傷進入地下太危險了。
“待在這兒。”他把戰術背心內層的壓縮餅干掰成兩半,放在報刊亭的鐵架上。
小黑立刻叼起半塊,但又用濕漉漉的鼻子蹭了蹭他的掌心,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陳牧起身時,野狗的爪子勾住了他的褲腳,力道輕得像一片落葉。
“我很快回來。”他蹲下來與它平視,聲音柔和了些,“要是聞到危險的味道,就往反方向跑,明白嗎?”
小黑歪著頭,尾巴在地上敲出小鼓點。
陳牧轉身時,聽見身后傳來爪子扒拉鐵皮的聲音,但他沒敢回頭——他怕自己會動搖。
地鐵站的臺階結著薄冰,他踩上去發出細碎的破裂聲。
戰術手電的光束劈開黑暗,霉味和鐵銹味鉆進他的鼻腔,軌道兩側的廣告燈箱全碎了,只剩下一些彩色碎片粘在玻璃渣里。
系統提示音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電子音比平時更加沙啞:“檢測到地下三百米處存在高強度電磁信號,生物活動頻率異常。”
他摸了摸腰間的強化版M1911手槍,槍柄上的防滑紋硌著他的掌心。
這把槍陪他熬過了三次尸潮,但此刻卻讓他想起王疤說的“系統是實驗品”——難道從他撿到第一把M1911開始,就已經被盯上了?
軌道上纏著碗口粗的藤蔓,菌絲像白霜一樣覆蓋著枕木。
陳牧放輕腳步,“鷹眼”自動開啟,視野里的陰影被拆解成綠色光軌。
走了兩百米時,光束突然掃到了什么——
一具干尸卡在軌道縫隙里,白大褂的衣角被藤蔓纏住,胸口印著的“X-7”標志褪成了淡藍色,和曙光基地墻上用鮮血畫的符號一模一樣。
他蹲下身,用戰術刀挑開干尸手腕的皮膚,下面露出淡紫色的血管紋路——和被蝕腦病毒感染的喪尸完全不同。
“系統,掃描。”他的聲音有些緊張。
“目標死亡時間約三十天,體內殘留外星病毒片段,與‘黑月事件’初始毒株同源度92%。”
陳牧的后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三十天前,正是他剛覺醒系統的日子。
他想起王疤說“和這狗一樣”時的眼神,想起系統第一次激活時腦海里的電子音:“檢測到契合度87%,啟動綁定程序。”
藤蔓突然發出脆響。
他猛地抬頭,光束掃過隧道頂部——那里有一道新鮮的抓痕,混凝土碎屑還在往下掉。
再往前三百米,應急門的金屬牌在光束下泛著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