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雷的反應完美地反映了我自己的恐懼。
“它們在用死亡繪制地圖!這是詛咒!”
我笑了。
輪到我了。
我從屋頂播放了一段我授勛儀式演講的錄音。
聲波一擴散開來,基地的武器就同步震動起來,然后自動進入待發射狀態。
從東邊,一把遠處的狙擊步槍停頓了一下……然后爆炸了。
留下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一個有著類似人耳結構的彈殼。
戰斗結束了,但戰爭才剛剛開始。
現在,它們不再只是擦拭武器。
基地里彌漫著一種新的感覺。
原本冰冷的金屬現在摸起來有了溫度。
士兵們正在用布包裹武器的握把,一種新的、無聲的敬意開始萌生。
天光未亮,最前沿哨塔的警報便撕裂了拂曉前的寧靜,其頻率并非遭遇敵襲的急促,而是一種夾雜著困惑與驚恐的短促斷奏。
值守的士兵在通訊頻道里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仿佛看見了鬼魅:“報告!所有……所有活刃系統……在自行維護!”
話音未落,趙雷已經裹著一身寒氣沖出指揮室,他身后跟著臉色凝重的林九。
維修車間的大門緊閉,但里面傳出的細微而規律的機械摩擦聲,像無數只無形的手在精密地勞作。
“哐當!”一聲巨響,合金門被趙雷一腳踹開,向內凹陷出一個猙獰的腳印。
車間內,上百件綁定槍械被整齊地分解、擦拭、重組,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比最老練的槍械師還要標準。
一排排槍管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油光,每一個零件都像是被賦予了生命。
趙雷的目光死死鎖定在正中央的工作臺上。
他的專屬武器,那把飽經戰火的SPAS-12霰彈槍,此刻正靜靜地立在臺面中央,所有零件已完美歸位。
最詭異的是,它的槍托微微前傾,槍口略微下沉,形成一個標準而謙卑的鞠躬姿態。
“你管這叫活刃?”趙雷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我看他媽的是成精了!”
林九沒有理會趙雷的暴怒,他的手指在戰術平板上飛速滑動,海量的數據流在他眼前匯聚成一幅令人心驚的圖譜。
“不止是維護,趙隊。”他抬起頭,鏡片后的雙眼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昨夜凌晨三點十七分,所有綁定槍械進入了一種集體休眠的‘夢境’狀態。它們共享了一個統一的行為邏輯模板,編碼特征……與陳牧過去三年下達的所有關鍵戰術指令高度吻合。”
他將一幅數據對比圖投射到半空中,上面用紅色高亮標注出了幾個關鍵詞:“掩護撤退”、“延遲引爆”、“壓制射擊”、“非致命性威懾”。
“這些都是涉及犧牲判斷的決策節點。”林九的聲音愈發凝重,“它們不只是在學習你的命令,陳牧。它們在模仿你那種‘克制開火’的思維模式——那種為了最終勝利,寧愿承受戰術劣勢甚至犧牲的決斷力。現在,它們開始自己做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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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陳牧沉默地走進車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