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名警衛匆忙報告……
東郊信號塔的尖銳爆鳴劃破夜空,持續了整整三秒,又如被一只無形巨手扼住喉嚨,戛然而止。
死寂降臨的瞬間,陳牧雙膝一軟,轟然跪地。
他的身體劇烈顫抖,右手食指從那具血肉加特林的扳機中猛地抽搐出來,指尖已是一片可怖的焦黑,絲絲縷縷的黑血正從壞死的組織下向外滲出。
“嗬……嗬……”
劇烈的喘息如同破舊的風箱,陳牧痛苦地抬手按住太陽穴,仿佛要將那股鉆入骨髓的刺痛強行摁回去。
他的腦海中,成千上萬個聲音匯聚成一道歇斯底里的洪流,尖嘯著,嘶吼著,哭泣著,詛咒著。
“開槍……開槍救我啊!”
“你為什么看著!你也該死!”
“殺了他們……殺了我……”
那些是絕望的哀嚎,是臨死前的詛咒,是金屬被熔煉時最后的悲鳴。
林九一個箭步撲上來,迅速將便攜腦電波監測儀的貼片接在陳牧的頭部。
屏幕上,代表平穩心智的曲線瞬間化作狂亂的峰巒,七個刺眼的紅點在圖譜上瘋狂閃爍,猶如七顆正在爆炸的恒星。
林九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他的聲音因恐懼而發顫:“七處……七處異常高頻放電區!位置……位置正好對應你完成終鍛的那七把武器!”他猛地抬頭,死死盯著陳牧因痛苦而扭曲的臉,“它們不只是在聽從你的命令,陳牧!你正在接收它們的記憶,包括那些被它們吞噬、被當做養料的失敗品……那些槍械殘骸里所有者的記憶!”
一旁的趙雷聞言,下意識地看向自己手中那把剛剛新生出幾縷纖細肉芽的步槍,一股寒意混雜著滔天怒火直沖頭頂。
他一把抓住陳牧的肩膀,吼道:“你管這叫活刃?它現在在往你的腦子里灌垃圾!它在用別人的死亡來折磨你!要是哪天你睡著了,它替你扣動了扳機,把我們全都打成篩子怎么辦?”
“夠了。”陳牧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緩緩抬起左手,制止了趙雷的咆哮。
接著,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的動作——他拿起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毫不猶豫地劃開了自己的左臂皮膚。
皮肉翻開,沒有鮮血淋漓,取而代之的,是暴露在空氣中那已然與金屬斑痕徹底融合的深層肌理。
那些金屬仿佛擁有生命,順著他的肌肉纖維蔓延,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而詭異的光澤。
“我知道它想干什么。”陳牧的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最后落在那把仍在微微震顫的加特林上,“它們怕被遺忘,怕自己作為武器的意義徹底消失,就像我……怕七年前那天,我開了槍,卻依然救不了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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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眼神中的痛苦被一種更為強大的意志所取代,那是一種近乎瘋狂的偏執。
“但現在,規則變了。”他一字一頓地說道,聲音不大,卻震得人心頭發麻,“誰更痛,誰才是主人!”
情況緊急,林九立刻行動起來。
他將基地的備用汽車發電機拖了出來,手腳麻利地進行改裝,試圖搭建一個簡易的“神經阻斷模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