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機里,沒有預想中的噪音,只有一陣若有若無、幾乎無法被察覺的震動波,一下,又一下,仿佛直接作用于他的耳蝸深處。
起初,他嗤之鼻。
但漸漸地,他發現自己的呼吸,竟然在不自覺地跟著那個節奏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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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氣……呼氣……心跳也仿佛被那股低沉的頻率牽引著,從焦躁不安,慢慢變得沉穩有力。
趙雷猛然一驚,一個塵封已久的記憶片段從腦海深處翻涌上來。
那還是他當年在特警部隊集訓的時候,一個老教官最喜歡搞的“槍感訓練”。
所有隊員被蒙上眼睛,手握拆掉了撞針的配槍,靜坐一個小時。
唯一的任務,就是用身體去感知槍械最細微的內部變化,僅憑槍體傳來的微動來判斷其待發狀態。
教官說,一個頂尖的槍手,槍不是工具,而是他身體的延伸,你要能聽懂它的“呼吸”。
這個念頭如同電流般擊中了他。
趙雷一把摘下耳機,拔出腰間那把陪伴了他多年的M1911手槍。
冰冷的槍身貼在臉上,他學著記憶中的樣子,用指關節在槍身上輕輕叩擊。
“咚……咚咚……”
這一次,他聽見的不再是單純的金屬碰撞聲。
透過骨骼的傳導,一絲微弱卻清晰的“共鳴”反饋回來,仿佛這把飽經戰火的鋼鐵造物,真的在他的感知中“活”了過來。
那是一種久違的、人槍合一的親切感。
趙雷愣在原地,許久,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他第一次開始覺得,陳牧那個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的家伙,或許真的懂槍。
幾天后,林九在灰谷據點巡查時,也發現了類似的變化。
一名滿臉滄桑的老兵,正靠著沙袋休息。
他的那把突擊步槍斜放在腿上,而他正用槍托,一下一下地輕敲著地面。
那節奏不輕不重,不急不緩,與指揮中心下發的“槍械呼吸節奏”完全同步。
林九走過去,蹲下身。
“感覺怎么樣?”
老兵抬起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煙草熏黃的牙:“以前在地方上,我是個樂隊鼓手。這玩意兒,對我來說就是個節拍器。”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眼神前所未有地明亮,“以前,咱們是靠耳朵聽命令打槍。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是靠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