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的聲音嘶啞,卻傳遍了整個避難所:“想要傳承?可以!先拿自己的命來作學費!想當傳火人?很好!先讓這火,把你自己燎得干干凈凈!”
儀式結束的當晚,陳牧獨自一人坐在避難所外的碑林里。
月光下,他抬起左腕,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已經停止了流血,但沒有愈合,而是……完全銹化了。
傷口邊緣呈現出一種詭異的、仿佛歷經百年的鐵銹色,摸上去冰冷而堅硬,如同金屬。
他沉默地取下小陳那枚修復好的護腕殘片,沒有戴在自己手上,而是輕輕地,綁在了那把被他親手磨毀槍管、已經徹底報廢的M1911殘骸上。
然后,他走到鎮械棺前,將這把承載著師徒二人記憶的斷械,投入了棺材的裂縫之中。
轟隆。
棺蓋徹底合攏的剎那,整片廢土之上,從避難所的武庫,到流浪者腰間的左輪,再到尸骸手中緊握的步槍,所有槍械,無論是否覺醒,都在同一時間,發出了極其輕微的震動。
如叩首,如哀鳴。
陳牧站起身,沒有回頭。
他背對著這片埋葬了過去的殘垣,向著避難所那唯一的燈火方向走去。
身后,夜風卷起,將那張掛在教學場的鐵皮射擊圖吹得獵獵作響。
三百公里之外的銹海邊緣,那個用鐵皮造出簡陋武器的少年,正舉著他那把可笑的“槍”,對準了剛剛升起的朝陽。
他扣動了扳機。
槍響嘶啞,如同破鑼。
然而,那顆被彈簧彈出的鐵釘,卻在空中劃出了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完美的拋物線。
噗嗤一聲,精準地擊落了一只正在高空掠過的變異烏鴉。
少年望著天空中那道正在消散的彈痕,嘴唇輕啟,用一種與陳牧如出一轍的、決絕而平靜的語調,輕聲道:“我走。”
同一句話,在同一股風中,吹過了銹跡斑斑的海洋,吹過了堆積如山的尸骸,吹向了一場以血為引、以痛為契的,真正的覺醒。
而此刻,在避難所內,陳牧剛剛走入自己的房間,左腕上的銹跡忽然傳來一陣灼熱的刺痛。
他低頭看去,只見那片銹化的皮膚之下,似乎有什么東西,正沿著他的血管,極其緩慢地……向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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