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職一管機要文書,一管錢糧賦稅,皆是州郡實權要害。
蒯家兄弟二人分掌機要,可謂顯赫。
“正是如此。”
劉琦眼底閃過一絲自信的光芒,“此前他默許蔡瑁、蒯越所為,非是與我個人有怨,而是因我過往行徑,在他眼中不堪扶持,難保荊州穩定。”
“但如今我展現出的決斷與手段,便是要讓他看清楚,我劉琦絕非池中之物!”
“只要我能讓他相信,投資于我,遠比扶持琮弟、坐視蔡瑁獨大更能維護荊州穩定、保障他蒯家利益。。。”
劉琦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屆時,便非是我去求他施舍糧草,而是他不得不慎重考慮,該如何在我劉琦這里,為蒯家謀一個更安穩的未來。這其中的主客之勢,早已悄然易位了。”
第二天清晨,劉琦只帶少數隨從,輕車簡從的來到蒯良府前。
如劉琦預料中的般,蒯良雖然初時態度冷淡,但卻沒有將劉琦拒之門外。
劉琦心中了然,能見到蒯良本身,就已是一種信號。
劉琦清楚,若非自己近來的所作所為讓這位蒯子柔對自己的看法悄然有所改觀,依蒯良往日性子,明知劉琦是為棘手的糧草而來,根本連門都不會讓劉琦進。
蒯家門房將劉琦引至蒯良書房前,便悄然離去。
劉琦抬腳走進蒯良書房內,只見書房內沉檀微香,四壁列滿竹簡帛書,漆木案幾光可鑒人,一派累世清貴、不彰自威的氣象。
但見蒯良正坐于主位,見劉琦進來,并未起身,只是微微拱手,語氣帶著一絲聽不出多少真心的歉意:“有勞公子移步內堂,老夫偶感不適,未能親迎于門外,還望公子勿怪。”
劉琦心知此蒯良乃客套之言,自不會點破,從容還禮道:“先生言重了,是琦冒昧來訪,擾了先生清靜。”
“公子請坐。”
蒯良伸手一引,目光掃過身旁的紅泥小爐與茶具,“晨間濕氣尤重,且飲杯熱茶稍祛潮意。”
說著,蒯良執起溫在爐上的陶壺,不緊不慢地為自己與劉琦各自斟了一盞。
白汽裊裊,茶香淡淡,在兩人之間沉默地彌漫開來。
二人略作寒暄后,劉琦不再迂回,直接道明來意,懇請蒯良從襄陽府庫中調撥三個月糧草以解江夏軍需之急。
蒯良聞言,面露難色,嘆息道:“非是良不肯相助公子,實是襄陽府庫亦顯空虛,一時之間,哪里湊得出這許多糧草?”
“不如公子先行一步前往江夏,良這里加緊籌措,不日便派人送至軍前,如何?”
蒯良此言聽起來合情合理,實則多為推脫敷衍,內里更藏著一分試探,想看看劉琦這位長公子究竟有多少斤兩,是否值得他壓下重注。
若劉琦還是舊日那般庸懦或無甚見地,自然休想從他這里得到一粒米。
劉琦心中暗罵:“此等托詞,騙得了誰!”臉上卻不動聲色,反而展顏一笑,端起案幾上茶水細細慢飲。
溫熱的茶湯入喉,劉琦心念急轉:““府庫空虛?呵呵,這推脫之辭太過假了。”
“欲要破局,須得另尋蹊徑……究竟該如何切入,方能切中他蒯氏一族的要害?”
劉琦放下茶盞,目光直視蒯良,語氣平和:“蒯先生此言,未免過于謙遜了。。。。”
“襄陽乃荊州之根本,錢糧集散之中樞,若說此地糧倉空匱,豈非成了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