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透過松針縫隙,在地上織出晃動的光斑。摘野栗子的隊伍分成了明顯的兩派——沈雨桐和秦鋒走在前面,她時不時踮腳夠高處的栗子,秦鋒在旁邊伸手接著,偶爾指尖相觸,總能惹得沈雨桐笑罵一句“手笨”;林清寒則和蘇硯棠、夏沫走在后面,手里的布袋子裝得不多,大部分時間都在聽夏沫嘰嘰喳喳地說學校的趣事,偶爾抬眼看向前面的兩人,目光淡得像水。
龍媚走在最后,看著這涇渭分明的兩撥人,忍不住嘆氣。這哪是露營,分明是修羅場。
“林總,這個栗子好大!”夏沫舉著顆圓滾滾的栗子跑過來,打斷了林清寒的怔忡。
林清寒接過栗子,放進袋子里,淡淡道:“小心點,別扎到手。”
蘇硯棠推了推眼鏡,輕聲道:“林總,前面好像有片野葡萄藤,要不要去看看?”她有意想岔開林清寒的注意力。
“好。”林清寒點頭,轉身往另一條岔路走,腳步比平時快了些,像是在刻意避開什么。
秦鋒眼角的余光瞥見她轉身,手里的栗子“啪嗒”掉在地上。沈雨桐踢了他一腳:“看什么呢?魂都飛了。”
“沒什么。”秦鋒彎腰撿起栗子,心里卻有點不是滋味。林清寒今天一天都沒跟他說過話,那眼神冷得像結了冰,比沈雨桐的針鋒相對更讓他難受。
“她吃醋了唄。”沈雨桐看穿了他的心思,語氣帶著點得意,又有點說不清的酸澀,“秦鋒,你現在知道腳踩兩條船的滋味了?”
“我不是……”秦鋒想辯解,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對林清寒的在意,對沈雨桐的心動,確實像一團亂麻。
“行了,別裝了。”沈雨桐往他手里塞了把栗子,“晚上自己去哄吧,我可不管。”
傍晚回到營地,氣氛依舊微妙。龍媚張羅著烤栗子,夏沫在旁邊幫忙,蘇硯棠在收拾下午摘的野葡萄,只有林清寒和秦鋒相對無言,一個坐在帳篷門口看書,一個蹲在烤架旁添柴,中間像隔著條無形的河。
沈雨桐看不過去,故意大聲說:“秦鋒,幫我把帳篷挪個地方,晚上風大,我怕吹著。”
秦鋒剛站起身,就聽林清寒冷冷道:“我的帳篷不用挪,抗風。”
沈雨桐噎了一下,瞪了秦鋒一眼:“沒用的東西。”
秦鋒苦笑,這倆祖宗,真是要把他逼死。
篝火再次升起時,月亮已經掛上樹梢。夏沫提議玩狼人殺,抽牌的時候,秦鋒特意坐到林清寒身邊,想找機會說句話。林清寒卻立刻往蘇硯棠身邊挪了挪,拉開距離,動作自然得像只是換個姿勢。
秦鋒的手僵在半空,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游戲進行到一半,秦鋒抽到了狼人牌,第一晚就“殺”了顧明宇——雖然人已經走了,但他還是下意識地把虛擬的“刀”揮向了情敵。輪到林清寒發言,她看著秦鋒,語氣平靜無波:“我覺得秦鋒是狼人,發言太緊張了。”
全票通過,秦鋒第一個被“投死”。他看著林清寒面無表情的臉,突然覺得這游戲一點都不好玩。
散場后,大家陸續回了帳篷。秦鋒磨磨蹭蹭地走到林清寒的帳篷前,手里拿著罐熱牛奶——是下午特意讓龍媚熱的,知道她晚上睡覺前習慣喝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