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店的太陽剛爬上天際,就被炮火煙塵染成了暗紅色。日軍的進攻比昨日更狠——炮火準備剛停,兩個中隊的步兵就借著五輛“八九式”坦克的掩護,呈散兵線撲向3營左翼陣地。陸銘凡剛在貓耳洞里啃了半塊硬餅,前沿哨位的嘶吼就穿透煙塵:“左翼要丟了!日軍沖進來了!”
他抓起鋼盔往外沖,剛躍出戰壕就被迎面而來的子彈逼回——戰壕里,士兵們的步槍子彈已經打光,正舉著刺刀和日軍拼殺,三排長趙虎的機槍架在土坡上,槍管都打紅了,卻只能零星點射。“彈藥呢?三排的彈藥怎么還沒補上!”陸銘凡吼著,王二柱喘著粗氣跑過來:“營長,昨天的補給只夠半排用,現在各班只剩零散子彈了!”
眼看日軍的太陽旗已經插在左翼戰壕頂端,陸銘凡抄起一把上了刺刀的中正式步槍,又抓起兩捆集束手榴彈:“趙虎,帶你的人跟我從反斜面迂回!剩下的人用刺刀頂住,等我們繞后就開火!”
兩人帶著三排殘兵貓腰鉆過彈坑,日軍正忙著清理戰壕里的尸體,沒注意到側翼的動靜。陸銘凡抬手一槍擊斃日軍機槍手,隨即大喊:“打!”士兵們的手榴彈同時扔出,日軍頓時被炸懵了。趙虎第一個跳進戰壕,刺刀捅進一個日軍的胸膛,順手奪過對方的“三八式”步槍,轉身就撂倒一個沖上來的敵人:“弟兄們,撿鬼子的槍打!別省著!”
士兵們立刻反應過來,紛紛彎腰去撿日軍尸體上的步槍和子彈帶。三排的一個新兵剛撿起一把“三八式”,就被日軍的流彈擊中肩膀,李若曦帶著護士沖過來,一邊給他包扎一邊喊:“小心點!撿槍的時候先看周圍!”
激戰十分鐘,日軍終于潰敗,拖著尸體往后退。陸銘凡剛喘口氣,就看到遠處的坦克炮口對準了左翼——“快撤!”他大喊著,拉著士兵們往貓耳洞跑。“轟!”炮彈落在戰壕里,剛奪回的陣地瞬間被炸塌,幾個跑得慢的士兵當場犧牲,剛繳獲的十幾支“三八式”步槍也被埋在焦土里。這是第一次——剛奪回來的陣地,連帶著補充的武器,轉眼就沒了。
“他娘的!”陸銘凡一拳砸在洞壁上,指節生疼。日軍的炮火一輪接一輪地轟,步兵跟著坦克沖鋒,像打不完的螞蟻。更要命的是,3營的彈藥已經見底,連撿來的日軍步槍子彈都沒剩幾發。“不能硬拼!”他冷靜下來,對趙虎和周正說,“三排佯攻吸引火力,四排從右翼繞到日軍后面,不僅要打他們的補給線,還要把他們的彈藥箱給我搶回來!”
周正帶著四排出發后,趙虎故意讓士兵們在陣地前暴露身影,日軍果然上當,炮火和步兵都往這邊涌。等日軍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周正的隊伍突然從側翼殺出,對著日軍的彈藥箱和擔架隊一頓猛打。日軍的進攻頓時亂了套,四排的士兵趁機扛著兩箱“三八式”子彈和一挺歪把子機槍往回跑。陸銘凡抓住機會,帶著三排再次沖上去,用剛繳獲的機槍掃向日軍,硬生生把陣地奪了回來——這是第二次。
但好景不長,日軍很快調整了部署,派來一個小隊的擲彈筒手,對著左翼陣地狂轟濫炸。戰壕里的士兵傷亡慘重,劉三狗的腿被彈片擊中,卻還咬著牙抱著剛繳獲的歪把子機槍:“營長,這機槍好用!就是子彈不多了!”陸銘凡剛要組織反擊,日軍的步兵已經沖了上來,雙方再次絞殺在一起。寡不敵眾之下,陸銘凡只好帶著殘兵撤退,剛奪回的陣地和那挺歪把子機槍,第三次落入日軍手中。
此時的3營已經傷亡過半,士兵們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門:有中正式步槍,有繳獲的“三八式”,還有人拿著大刀和梭鏢。李若曦蹲在劉三狗身邊給他包扎傷口,看著士兵們手里的武器,眉頭緊鎖:“陸營長,沒有像樣的武器,就算奪回陣地也守不住。”
陸銘凡看著遠處的左翼陣地,眼神沉了下來。他知道,要是再奪不回來,整個羅店防線都會被撕開缺口。“王二柱,去看看周正他們還有多少彈藥。”他說。沒過多久,王二柱跑回來,手里拎著幾枚日軍的手榴彈:“營長,周排長他們只剩這點了,但他們發現日軍在陣地后面藏了一箱擲彈筒!”
陸銘凡眼睛一亮,立刻有了主意。他讓周正帶著人,悄悄摸到日軍陣地后面,把那箱擲彈筒和彈藥扛了回來;同時,讓趙虎帶著剩下的士兵,每人手里拿著撿來的日軍步槍,從正面發起佯攻。日軍以為3營又要正面沖鋒,紛紛躲在戰壕里準備反擊,沒想到周正的擲彈筒突然開火,炮彈落在日軍中間,炸得他們鬼哭狼嚎。
“沖!”陸銘凡大喊著,帶著士兵們第三次沖了上去。日軍腹背受敵,頓時亂了陣腳,士兵們趁機撿起日軍的武器,有的扛著機槍,有的抱著子彈箱,很快就把日軍趕出了左翼陣地。這一次,陸銘凡讓士兵們立刻加固工事,用日軍的尸體和沙袋堵住戰壕的缺口,又把繳獲的擲彈筒架在陣地兩側,做好了防守的準備。
當最后一個日軍被趕出陣地,陸銘凡一屁股坐在戰壕里,手里還攥著一把剛繳獲的“三八式”步槍。他看著身邊疲憊卻眼神堅定的士兵們,還有戰壕里堆著的日軍武器,心里涌起一股暖流。這場三進三出的拉鋸戰,雖然打得慘烈,但他們不僅守住了陣地,還繳獲了不少日軍的武器,算是給疲憊的3營補充了一點“血”。他知道,這只是羅店保衛戰中的一場小戰斗,更殘酷的考驗還在后面,但只要手里有槍,身邊有弟兄,就絕不會讓日軍輕易跨過羅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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