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塵在心中暗嘆,十年,不過十年,這世上竟又出現了第二個“葉鼎之”。當蕭凌塵入魔的那一刻開始,今日之事,便不能善了。
可他是國師,國師便要護著國運,所以明德帝不能死。
蕭凌塵眸光泛紫,他面無表情,眼角的淚痕似乎已經看不到了,但臉頰上的血印卻依舊清晰可見。那長劍淵眼插于土臺中,他的雙手輕輕搭在劍柄之上,剛剛那暴怒的殺氣似乎已經收斂了不少。
“吾有三問,請蕭若瑾上前搭話。”蕭凌塵終是開口了,只是聲音嘶啞難聽,已不復那少年人應有的清脆嗓音。
“大膽,豈敢直呼天子名諱!”瑾宣大監向前一步,厲聲呵斥。
只不過蕭凌塵并沒有搭理他,甚至連個眼神也不曾給他,只又重復了一遍剛剛所說的話:“吾有三問,請蕭若瑾上前搭話。”
明德帝撐起自己的身子,勉強從玉座上站了起來,他用手推開了擋在他身前的瑾宣大監,向前走了一步,與一身浴血的蕭凌塵對視著。
“你要問什么。”疲憊的帝王終是開口了。
“蕭若瑾,是天下重要,還是兄弟情義重要?”蕭凌塵淡淡的問道。
明德帝閉緊雙唇,微微顫抖,不答。
“蕭若瑾,你的心里可曾真的畏懼過我父子?”蕭凌塵也不等明德帝的答案,又說出了第二個問題。
明德帝依舊不答。
“蕭若瑾,倘若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殺你的弟弟嗎。”蕭凌塵最后一個問題,語氣中卻帶著不容退讓的質問。
明德帝的眼神恍惚了一下,面色似乎變得蒼白起來,只是,他依舊沒有說話。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蕭凌塵仰天長笑,忽地,他拔起了淵眼劍,卻是斬去了自己的發髻,頓時那烏黑的長發便一下子凌亂的攤散開來。
“我父蕭若風,為北離大都護,瑯琊王,從軍二十余載,于江山危急存亡之秋,戰南訣,破北域,方得我朝名揚四海,萬邦來朝。然飛鳥盡、良弓藏,今天子不仁,陷我父于不義,強冠于莫須有之罪,逼其自裁。我父蕭若風,一生為蕭氏皇族鞠躬盡瘁,卻落如此下場,既蕭氏皇族欲除我父子二人,今我又何必姓蕭?今日凌塵削發銘勢,自出族譜,從此以后與北離蕭氏再無關系。”
就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蕭凌塵伸出雙指,夾住淵眼,“啪”的一聲將劍尖折斷,劍神之上,原本欽天監封印淵眼劍的符箓忽然發出短暫的金光,然后迅速的消散無蹤,而那柄名劍淵眼,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渡上了令人畏懼的黑氣。
“不好!”齊天塵驚叫一聲,率先出手,浮塵與淵眼對撞,激起一陣強烈的氣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