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媛走后,辦公室里還留著一股香水味。易承澤整理了下領帶,吸了口氣,眼神恢復了平靜。他沒急著去趙清河那邊,而是拿起座機打了個內線電話到綜合一處。
“讓陳妙玲過來一趟。”
掛斷電話不到兩分鐘,敲門聲就響了。
陳妙玲推門進來,她明顯剛補過妝,但眼睛還是紅腫的。她站在門口,手緊張的抓著衣角,像是在等什么結果。剛才在會上丟的人還沒緩過來,現在對著易承澤,她連頭都不敢抬。
“把門關上。”易承澤頭也沒抬,手里翻著一份文件。
陳妙玲身體抖了一下,轉身關上門,門鎖扣上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里很清楚。
“坐。”
陳妙玲小心的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只坐了小半邊。
“易秘書…那個,處分很快就會下來,我可能…”陳妙玲聲音沙啞,聽著很沒力氣,“可能會被調去檔案室或者后勤,甚至…被辭退。”
易承澤終于放下文件,往后靠在椅子上,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如果我想讓你滾蛋,剛才在會上,就會直接把證據拍在王偉臉上,讓你澄清事實的機會都沒有。”易承澤淡淡的說。
陳妙玲猛的抬頭,那雙還帶著水汽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接著亮起了一點希望:“你…你愿意保我?”
“保你?”易承澤冷笑一聲,手指輕輕敲著桌面,“陳妙玲,你很聰明,也懂得看人下菜。你以前跟著薛洪濤,是覺得他后臺硬。現在他把你扔了,而我,正踩著你往上走。”
陳妙玲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但沒反駁。在官場混了這么多年,她很清楚現在的狀況。
“我不趕你走,是覺得你還有點用。”易承澤身體前傾,一股壓力罩向了陳妙玲,“你在綜合處待了五年,對市委辦大大小小的人際關系和舊賬,比誰都清楚。把你趕走,換個新人來,我還得重新教。”
陳妙玲很會看人臉色,聽到這話,立刻明白了易承澤的意思。這不是原諒,這是要把她收為己用。
但這對現在的她來說,是唯一的出路。
她吸了口氣,坐直了身體,胸口挺了挺,領口露出一片皮膚。她看著易承澤,眼神里的害怕慢慢沒了,變得很順從。
“易秘書,只要你不趕我走…”陳妙玲的聲音變得很軟,帶著點以前勾引薛洪濤的味道,“以后在市委辦,我就是你的人。你讓我咬誰,我就咬誰;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說著,站起來,繞過辦公桌走到易承澤身邊,想伸手拿茶杯幫他添水,身體故意的往易承澤的手臂上蹭。
“不管是什么要求…就算是那種特殊的懲罰,我也愿意接受。”她壓低聲音,眼神勾人。
易承澤沒躲開,也沒反應。他只是側過頭,冷冷的看著她,眼神清醒的嚇人,像在看一件東西。
“陳科長,收起你那套。”易承澤的聲音沒有溫度,“我要的是一條聽話的狗,不是一個只會賣弄風騷的花瓶。想跟著我,就得拿出你的價值。”
陳妙玲的動作僵住了,臉上有些尷尬,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她退后一步,恭敬的低下頭:“是,我明白了。易秘書,您有什么吩咐?”
易承澤從抽屜里拿出一張便簽紙,寫了幾行字,撕下來扔在桌邊。
“趙市長主抓的工業園區改造項目,最大的麻煩是土地置換。那塊地以前是老化工廠,牽扯到很多十年前的遺留問題。檔案室有一批關于那塊地皮原始歸屬的舊檔案,因為時間久又亂,一直沒人整理。”
易承澤指了指那張紙:“今晚下班前,我要看到整理好的核心資料,特別是當時土地轉讓經手人的名單。”
陳妙玲拿起便簽看了一眼,臉色變了變。那堆舊檔案是出了名的亂,又臟又麻煩,還牽扯到退休老干部,沒人愿意碰。
但她知道,這是易承澤給她的考驗。
“沒問題。”陳妙玲把便簽緊緊攥在手里,眼神堅定,“下班前一定放到您桌上。”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