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神色收斂,目光溫和的看向前方廣場上所有人。
首先他看到了林瀾。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一襲青衫,身影挺拔孤絕。
只是眉宇間似乎添了幾分沉斂與閱盡世事的從容。當兩人的目光于空中交會時,林瀾的眼眸中并無大的波瀾,嘴角依舊噬著那抹笑意,傳達這數年無聲歲月里,未曾消減的情誼。
在林瀾旁邊站著的是王語柔,她不再是記憶中可愛嬌憨的模樣,而是出落得越發嫻靜,溫婉。她看向蘇澤的目光里,盛滿了久別重逢的喜悅,那份激動并未因她的溫柔的性格而減弱分毫,只是表達得更為含蓄而動人。
視線移動,道子殿的師兄師姐們也在人群中。
他們看向蘇澤的眼神里織著是欣慰,贊許,還有一種大石落地的安心。
隊伍后方,是數百張年輕充滿朝氣的陌生面孔,他們略帶拘謹又充滿好奇的看向這位傳說中的蘇澤師兄,眼中閃爍著純粹的敬畏與探詢。
蘇澤深吸一口氣,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和歸家般的踏實感,伴隨著一絲對時光流逝的細微喟嘆,在胸中緩緩流淌。
眼前這幅由故人與新人共同織就的畫面,瞬間將他從秘境中拉回這真實的帶著溫暖煙火氣的道院之中。
就在這時,府君大笑一聲,緩步走上前來。蘇澤聽到這開懷的笑意,尋聲望去,隨即鄭重抱拳“弟子蘇澤,拜見府君。”
“快起來!”府君枯掌托住他肘彎,笑紋里淌出驚嘆,“短短三載竟至凝氣巔。。。峰?!”尾音陡然拔高。所有目光齊齊一震。此刻他們才注意到蘇澤的修為。
當年那個鍛骨少年,如今從身體上散出的威壓,讓一眾外門長老的靈臺都輕微震顫!
“大哥——!”炸雷般的歡呼撞碎沉寂!
遠處一道青年身影飛速而來,聲音還未消散,人已經來到蘇澤的身旁,直接與其抱在一起“想死我了!”。
笑鬧聲里,蘇澤也是開心非常,看著眼前這個與他差不多高,滿臉堅毅的青年。內心也是歡喜非常。
吵鬧過后,蘇澤側目轉向靜立人群外的玄衣男子。
孫小樹見狀迅速給其整理了一下著裝,蘇澤在前,他在后,二人越過人群,踏著堅定的腳步朝前走去。來到男子跟前,蘇澤雙手緊握抬起,躬身時肩背繃如勁弓“父親。”
短短的兩個字承載了太多太多。
蘇戰面含笑意,伸手扶住他手臂。眼底多了一抹欣慰的贊賞“你我父子,不必拘禮。”
“都散了吧。”府君廣袖揮散人潮,轉身看向蘇澤輕聲開口,“隨我來。”
大殿內安靜非常,蘇澤到來時,一眾道院高層早已在此等待。他們沒人言語,只在府君一聲令下,蘇澤的話音便在穹頂撞出空曠回響。
“事情就是如此。”許久后,蘇澤說完,坐在了蘇戰旁邊。
滿座長老眉頭絞成死結,閉關三載竟只突破境界?拓跋淵深深看了眼蘇澤,黑袍隨質疑聲震動
“第三層禁制。。。當真毫無線索?”
蘇澤搖了搖頭,“沒有。”殿內空氣凝如玄冰。待瑣碎問答終了,眾人相繼離去。大殿內只剩下蘇澤父子三人。
“感覺如何?”蘇戰指尖抹過孫小樹新添的茶水浮沫,一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