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消彌
“嫖姚校尉臣去病昧死拜上疏皇帝陛下:臣宜專邊塞之思慮,暴骸中野無以報,乃敢惟他議以干用事者,誠見陛下憂勞天下,哀憐百姓以自忘,虧膳貶樂,損郎員。
皇子賴天,能勝衣趨拜,至今無號位師傅官,陛下恭讓不恤,群臣私望,不敢越職而言。
臣竊不勝犬馬心,昧死愿陛下詔有司,因仲秋吉時定皇子位。
唯陛下幸察,臣去病昧死再拜以聞皇帝陛下。”
“丞相臣弘、廷尉臣湯、太仆臣賀、大行令臣息行宗正事昧死上言:嫖姚校尉去病上疏曰:‘臣宜專邊塞之思慮,暴骸中野無以報,乃敢惟他議以干用事者,誠見陛下憂勞天下,哀憐百姓以自忘,虧膳貶樂,損郎員。皇子賴天,能勝衣趨拜,至今無號位師傅官,陛下恭讓不恤,群臣私望,不敢越職而言,臣竊不勝犬馬心,昧死愿陛下詔有司,因仲秋吉時定皇子位,唯愿陛下幸察。
臣謹與中二千石、二千石臣賀等議:古者裂地立國,并建諸侯以承天于,所以尊宗廟重社稷也,今臣去病上疏,不忘其職,因以宣恩,乃道天子卑讓自貶以勞天下,慮皇子未有號位。
臣弘、臣湯等宜奉義遵職,愚憧而不逮事。方今仲秋吉時,臣弘、臣湯等昧死請立皇子臣閎、臣旦、臣胥為諸侯王,昧死請所立國名。”
紅日臨窗。
劉徹的心情卻不美麗。
太子的勢力演都不演了,昨日他才立起劉閎、劉旦、劉胥與太子打擂臺,今早中、外兩朝請立三子為諸侯王的章疏就送到了天子別宮。
這是在示威嗎?
“陛下不給的東西,儲君要親自來取了。”光祿大夫侍中吾丘壽王嘆息道。
許是前、昨兩日,陛下呼風喚雨太過順利,以為在射獵筵上壓制住了太子儲君,在白鹿幣事上,竟然只給了殿下一百張白鹿幣,還把太子所獵的白鹿、鹿皮全收了。
當時他就勸過陛下,白鹿幣利,哪怕分給殿下一成、兩成呢,四千萬錢,殿下豈不是成了跪著要飯的了?
哪怕為了這份屈辱,殿下也會反擊,事實驗證了他的猜想,殿下指使霍去病、公孫弘、張湯等人上了書,正打在陛下的要害上。
一旦冊立劉閎、劉旦、劉胥為諸侯王,從法理上講,劉據不死,三位皇子基本無緣皇位了。
“我避他鋒芒?”劉徹冷然道。
就和當初立儲事上,以皇子年幼遲遲不舉立嗣大典,中、外朝上再多章疏又能如何?
太子難道能造反嗎?
“愿陛下為大事計。”吾丘壽王恭聲道。
再硬的嘴,也抵不過現實。
現在,殿下通過丞相府,在卡著鹽鐵專營之策的脖子。
白鹿幣的推行,也要大司馬衛(wèi)青、嫖姚校尉霍去病等新興軍功集團的配合。
陛下要弄錢,提振圣名,提振圣名,就要弄錢,太子宮卡住了錢,就卡住了陛下,這叫什么,一根筋兩頭堵。
君臣二人誰都明白,太子現在不要錢了,那三王要立,鹽鐵專營之策也要照儲君的想法去改。
不然,皇帝什么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