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凌川能以一千多人斬殺數萬胡羯大軍,此前,他還覺得這其中有很大的運氣成分,可現在看到這份作戰方略后,心中那一絲懷疑直接煙消云散。
同樣,他也終于理解為何安國公會給出那樣的評價了,因為,這份作戰方略實在是太過于精妙,幾乎將天時地利人和全部運用到了極致,更是將所有的可能全部考慮了進去,就算是縱橫沙場多年的老將,也很難做到這么詳細。
足足半個時辰,凌川才將整個方略講解完畢。
皇帝滿意地點頭:“甚好,就照此執行!”
“啊?就這么定了?”凌川難掩驚訝。
“怎么?朕的話不作數?”皇帝挑眉反問。
“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是否該與兵部商議?”凌川謹慎回應。
“這份作戰方略,除你之外,只有朕與安國公知曉。在你抵達東疆正式行動之前,切勿聲張!”聽聞此言,凌川眉頭微蹙,無數念頭在腦海中閃過。
皇帝鄭重注視著他,語氣深沉:“朕只有兩個要求:一是護好自身周全,二是務必贏下此戰!”
凌川躬身抱拳,聲音鏗鏘:“陛下放心,臣定當竭盡全力,平定東疆!”
皇帝從腰間取下一塊金牌,親手塞入凌川掌中:“此乃天子符璽,如朕親臨!但非到萬不得已,不可輕用。”
凌川緊握這塊沉甸甸的金牌,心情愈發沉重。這分明是皇帝賜予的底牌。放眼東疆,需要動用此令的,唯有一人——東疆主帥林遠圖。
皇帝選擇私下授予而非朝堂公開,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其一是不愿讓林遠圖多心。持天子符璽赴東疆,本就顯露出對林遠圖的不信任。若讓他誤以為是去奪權,故而生變,后果不堪設想。如今大敵當前,任何變故都可能引發致命動蕩。
但皇帝又擔心林遠圖拒不配合,導致作戰方略無法實施,這才賜下這道護身符。
“藍少堂的禁軍明日起程,你這邊也抓緊準備!”皇帝輕拍他的肩膀囑咐道。
“臣遵旨。”
皇帝忽然想起什么,問道:“華昭妃找過你了?”
“是!”
凌川坦然承認,對皇帝知曉此事,他并不意外,畢竟三皇子已先行請示,華昭妃隨后找他也在情理之中。
皇帝輕嘆一聲,眉宇間閃過一絲憐惜:“這些年來,確實苦了他們母子!可在這深宮之中,唯有冷落疏遠,才是對他們最好的保護!”
凌川靜立一旁,默不作聲,這是皇帝家事,他一個外臣不便置喙。
“將老三帶在身邊也好,接下來,這皇宮乃至神都,怕是不會太平了。”皇帝語重心長地說道。
“陛下放心,臣定會護三殿下周全!”凌川鄭重承諾。
“不!”皇帝搖頭道,“朕昨夜已與他約定,到了軍中他便不再是皇子,只是一名普通士卒。與士兵同吃同住,不得享有任何特權。若能憑本事立下軍功,晉升校尉、都尉乃至將軍,那是他的造化,朕會為他感到高興!”
皇帝語氣轉厲,目光如炬:“你也不得泄露他的身份,更不可給予特殊關照。百姓之子能上陣殺敵,為何朕的兒子就不行?”
“臣明白!”凌川肅然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