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半個時辰之后,他又看到了火把昭明的車駕進了皇宮。
任何人進入皇宮都是需要下車步行的,包括皇子,這難道是……
………
“離國公到——”
宣宇殿外,一位年邁但卻挺拔,身著超品官服的男人,緩緩的走入寢殿內。
青銅古劍劈開凜冬的裂痕在他臉上蜿蜒,左頰那道直貫耳際的刀疤凝著霜色,如同被冰封的舊戰場。
走入到坐在龍椅的皇帝面前后,他緩緩下身,跪拜叩首。
“陳寶,賜座。”皇帝道。
接著,在陳寶的指示下,兩位太監,搬著一張寬闊的扶手椅,放在了階梯之上的龍椅正對面。
緩緩的,離國公坐在了皇帝的對面。
后背仰靠,雙手搭在扶手之上,氣息平穩。
皇帝使了個眼色,陳寶便將那封軍報送到了離國公的手里。
閱覽之時,他粗糙的眉頭緩緩皺起。
直到看完之后,他抬起頭,看向皇帝,判斷道:“北涼丟了。”
“朕也是這樣認為的。”
皇帝閉著眼睛,緩緩點了點頭,道:“趙湘帶著殘兵撤回到了朔風,言率軍南歸后,要自刎歸天。”
“朔風不可守,但不能不守。”
搖了搖頭,離國公嚴肅的說道:“朔風城周無屏障遮擋,易攻難守。姬淵拿下武威后,氣勢正盛,必克朔風。但如若不守,整個北涼谷地等同于放棄。涼州世家本就與姬淵多有曖昧,我若退縮,恐怕北降者不計其數。”
守,絕對是守不住。
但不守直接放棄,民眾和世家都會失望,各郡守知曉朝廷軟弱,也會紛紛獻城投降。
“該守,要頑抗,阻擋姬淵南下進度,消耗偽齊兵卒。同時,派大將駐守涼州,與之對抗,爭奪北涼谷地。”
離國公思忖過后,抬起頭道:“趙湘不說南歸后要自刎歸天嗎?也不用南歸了,戰死在朔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