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故意頓了頓,吊足了胃口,然后才慢悠悠地,用一種近乎吟誦的腔調(diào)說道:
“我凌風真正的畫技,臻于化境,奪天地之造化。然則,此等神技,輕易不可施展,一旦動筆,必是驚世駭俗之作。而最能體現(xiàn)我這巔峰畫技的嘛……”
他拖長了尾音,目光在二女臉上逡巡,看到她們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才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道:
“乃是一種特殊的畫法,名曰——人、體、繪、畫。”
“人體繪畫?”
南宮清月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像蝶翼般扇動,滿臉純?nèi)坏牟唤猓骸斑@是何種畫法?清月孤陋寡聞,從未聽聞。”
趙星瑤也皺緊了眉頭:“聽起來怪怪的,你說清楚!”
凌風心中暗笑,面上卻是一派嚴肅認真,仿佛在闡述某種至高無上的藝術真理。他向前微微傾身,用一種極其坦誠、甚至帶著點學術探討意味的語氣解釋道:
“顧名思義,人體繪畫,便是以人之身體為本,作為畫布,不著一絲外物,純粹以線條、光影、色彩,來勾勒描繪人體本身所蘊含的……嗯……天地至美。唯有褪盡繁華,返璞歸真,方能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生命的本真與藝術的極致。”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二女瞬間僵住的表情,清晰地、緩慢地吐出那石破天驚的幾個字:
“說人話!”
趙星瑤失去了耐心,沉聲道。
“就是……不穿衣服畫。”
凌風遲疑了一下,然后裝著膽子道。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南宮清月臉上那精心維持的、恰到好處的委屈和嬌嗔,像一張脆弱的假面,咔嚓一聲,碎裂了。
她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白皙到漲紅,一直紅到了耳根,連纖細的脖頸都染上了緋色。
而趙星瑤,反應更為直接迅猛。
她那雙原本就因為生氣而瞪大的眼睛,此刻幾乎要凸出來,瞳孔驟然收縮,里面寫滿了“你敢耍我?!”的暴怒。
她整個人像一張瞬間拉滿的弓,周身的氣息從火爆升級為狂暴,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指節(jié)泛白。
“你無恥!”
兩聲嬌叱,幾乎是同時爆發(fā),尖銳得劃破了庭院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