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講理,可是你家老太太自己說會賠錢給糧的,現在裝聾作啞,啥意思?說清楚!”
當初錢惠嫁過來的時候還是個十幾歲的大姑娘,不過十幾年而已,卻熬成了如今這個樣子,看的大家伙直搖頭。
這哪是養了個兒子,這是養了個孽障啊。
可錢惠卻不管這些,她的封建思想早已根深蒂固,認為沒有兒子的人生就是不完整,就會被人欺負。
甭管光顯將來會長成個什么樣的人,只要是男丁那就是她的命,和下半輩子的依靠。
她已經不能再有別的孩子了,男人也靠不住,早晚是要踹了她去找別的女人的,她只有光顯一個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是一個殘疾的很快就會被拋棄的女人,錢惠就不禁悲從中來。
她病的太久了,自打曾經健碩的身子變成了這副孱弱不中用的模樣后,內心也就開始逐漸不平衡,看誰都有怨氣。
這不一張嘴,便讓在場眾人都愣住了。
“嗚嗚嗚~你們還教育上我兒子了?你們自己個兒生出兒子了嗎?我生了兩個兩個都是兒子,孩子自打從我肚子里出來就聰明懂事!我才不信他會打王大寶吶,一定是你們冤枉的他!”
“啊?···這,你病糊涂了吧!”
可不是嗎,自己說的話自己又推翻了,你不信你兒子傷了人那你一開始沖出來就求饒、求原諒,是鬧的哪一出?
但不管大家怎么說,錢惠就當聽不見。
她咬牙看了癱倒在地上的老王媳婦兒一眼,繼續維護兒子。
“事情都沒搞清楚,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吶,我們憑什么去給王家道歉?再說王鐵匠家也就算了,隔壁老王家我們更不可能去!他家早死絕戶了,就兩個丫頭片子,還讓我兒子去道歉,作賤誰吶!”
在錢惠看來,從王老漢死了兒子開始,他家就算絕戶了,兩個丫頭片子根本不頂用。
她都想好了,等老頭子一死就把圍墻推倒,率先出手占了他家的房子,免得后頭再想占就占不到了。
她可有兩個兒子,結婚就得準備兩間屋,王老漢要死的早的話剛好能夠用的上。
只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她還沒把美夢做完吶,老大兒子就成了勞改犯,小兒子也毀容殘疾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說上媳婦。
想到這里,錢惠才記起來光顯還要娶媳婦,她咬了咬牙,越發覺得不能認下賠償。
畢竟以光顯現在的條件,彩禮要是少了哪里有姑娘肯嫁進來?
“賠錢···賠糧···,我們自己都快餓死了!哪里有糧食有錢?你們別太欺負人了!逼的我們母子倆沒活路,大不了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