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慫蛋!”李大牛鄙夷的沖田又山的背影吐了口口水。
不敢惹人家還敢到處說酸話搬是非,也不怕哪天被人堵上打個好歹。
這種人就是壞!又壞又沒膽兒!
“看啥看吶!干你活兒去!以后見了這老東西躲遠點兒,敢學他看我不打死你!”見兒子小牛還在旁邊兒傻呵呵的看熱鬧,李大牛上去就給了他一腳,指著田又山的背影吼道。
那孩子挨了打也沒說什么,爬起來趕忙繼續(xù)干活,生怕再惹父親生氣。
“爹,娘,這是咋滴啦?”怎么好端端的不干活,全站著看人家打孩子?
秦小妹提著兩個籃子,李樹跟在她后頭提著個大茶壺,二人一到錢家的責任地就看到了這一幕,心里不禁納悶。
回頭見是她來了,老錢家三人忙親熱的迎上來。
“閨女來啦,哎呀也沒啥事兒,天氣熱火氣大,散散也好。走,咱上那邊兒去。”錢大娘接過秦小妹手里沉甸甸的籃子,招呼了一聲還在收拾東西的父子倆。
一行人朝著責任地旁邊的樹蔭下走去。
已經(jīng)到吃午飯的時候了,田邊的樹蔭下三五成群的坐了不少人。
搶收任務重,社員大都選擇在地里吃飯,省下了來回的路程,吃完了就繼續(xù)干活。
“這有閨女就是好啊,往年都是我回去做飯,今年可享福了。”錢大娘看著擺飯的秦小妹,笑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
錢木匠也忙附和:“誒~是不能比啊,往年這時候頓頓吃窩窩頭,今年鳥槍換炮吃上烙餅了!哎呀還是我老錢有口福啊。”
“你個沒良心的!有給你吃的就不錯了,你還挑上了?”
“我就是這么一說···窩窩頭也好著吶,好著吶。”
打趣了一陣,眾人沒再耽誤時間,拿著餅邊吃邊說著搶收的事兒。
秦小妹的責任地和老錢家不在一處,但離夾子山不遠,她便主動承擔了做飯的活兒,一天兩頓往地里送。
李樹則是幫著她打下手,多虧了李隊長幫忙,他如今戶口已經(jīng)遷了過來,雙搶是大事,他自然也要參加。
“等吃完飯慶春就和小妹一起回去,在她的責任地里幫著干,她又要下地又要給一家子做飯的,可別給她累壞了。”
其實用不著錢木匠吩咐,原本錢慶春就是兩頭跑。
早上給自己家干,下午則是去給妹妹家干,他們本來就是一家的,只要沒偷懶兒,外人管不著。
“嗯嗯,我曉得哩。”往嘴里塞進最后一口烙餅,錢慶春摸了摸肚子意猶未盡,伸手又拿了個飯團子吃。
高強度的勞作剛結束,大家都是又累又餓,雖然干的都是同樣的活兒,但區(qū)別在于,有人干完活以后吃的是帶油鹽的精米精面,而有的人卻只能啃野菜團子。
所謂野菜團子,其實就是鬧饑荒那時候發(fā)明出來的,里頭只有野菜和一點點鹽,咬一口苦的能灌下半壺水。
二鳳和三鳳坐在不遠處,嘴里嚼著苦澀難吃的野菜團子,死死盯著秦小妹手里泛著油光的烙餅,怨恨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