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鐵大門徹底洞開,斗鏨挪至一旁,將里頭的景象完全暴露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一眼望去,這座大殿簡陋得過分,根本不存在任何裝飾。
從前到后,被密密麻麻的牢房占滿。
不,與其說是牢房,不如說是……犬籠!
所有的囚牢都僅能容一人勉強蜷縮或跪坐,根本無法站立。
籠門緊鎖,底面鋪著一層骯臟的稻草。
秦昭玥目力不俗,僅僅只是掃了一眼就看到了很多東西。
稻草上沾染了不少污痕,想也知道是什么。
刻意忽略這些細節,視線上移。
大半囚牢中都關著人,無一例外容貌都相當姣好。
少年清秀如新竹,少女嬌美如初蕾,臉部皮膚在昏暗光線下依然顯得細膩。
但從破損囚服之中可以窺見,不少人身體上都帶著傷痕。
只不過有的人傷口較淺,已經長出了粉色的肌膚,有的人捆覆的繃帶還在往外滲血。
之所以氣味尚能忍受,就是因為充斥其中的藥味非常濃烈,將其他氣味生生蓋了下去。
秦昭玥抿緊了唇,不是因為氣味,而是因為這些被囚禁之人的狀態。
他們的眼中沒有光,只有空洞和麻木。
許多人不著寸縷,或僅穿著無法蔽體的破爛薄紗。
脖子上無一例外套著粗糙的皮質項圈,連著鎖鏈固定在籠壁上。
像一件件等待被挑選的商品,更像被圈養的美麗寵物。
大門洞開,明亮的光線漏進殿中,外頭站著的還是生面孔,卻幾乎沒有人扭臉望過來。
少部分人瑟縮起身子,緊緊貼住遠離殿門那側的籠柵,響起了壓抑細微的啜泣聲。
可絕大部分人根本沒有任何反應,沒有哭喊,沒有掙扎,只剩麻木。
無聲的美麗在污穢中囚禁,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脆弱感。
秦昭玥攥了攥拳,大致能夠猜到這地方的作用。
這里是倉庫,囚牢中的人們經過治傷,撫平身軀上的傷痕之后,“出庫”送往前殿。
也就是說,后殿是“上菜區”,是補充前方金池那場盛宴的暫存之地!
就在此時,斗鏨邁步踏入其間,隱蟄緊隨其后。
秦昭玥驚醒,不知道他倆有什么理由非要進去。
心理上排斥,可終歸還是快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