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棧店取了馬車,就是赫連朝露來時乘坐、制式有別的那架。
帶上重金買下的那幅字,向著相府而去。
李校尉照樣跟隨,只要不做出過激之舉,他都不會阻攔。
不過內心覺得這就是白跑一趟,裴相哪是說見就能見的。
無非走個過場,等被拒之門外估計就能消停了。
裴相府邸,手下去叫門,與門房說了兩句話便往回走來。
說什么來著,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然后就見門開了。
李校尉:……
不是,什么時候裴相是那么容易見著的了?
手下回稟,說今日正好是裴相休沐,那表情一言難盡。
誰都不是傻的,沒有拜帖貿然上門,還是個邊庭來的,人家裴相憑什么見?
赫連朝露神色淡淡,下得馬車之后一點不露怯,大步往里走。
那理所當然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常來呢。
李校尉一語不發,緊緊守在她身后。
在酒樓耍橫也就罷了,若是敢在相府如此,必須要第一時間阻止。
管家沉默不語,只是一味在前方帶路。
李校尉一直盯著赫連朝露,心中不得不感嘆,這位膽子是真壯啊。
沒看他后頭那班兄弟,此時都夾緊了,目不斜視的模樣那是少有的正經。
這這姑娘呢,跟沒事兒似的,左看看右看看,半點不放心上。
就這樣一路進了會客廳,上首端坐的正是裴玄韞,旁邊還有今日剛剛見過面的大公子。
今日休沐,裴玄韞自然沒有穿官服,云峰白細葛中單外罩松花綠半臂紗縠衫。
未系蹀躞帶,僅以玄色絞絲絳松松攬住腰身。
襟口微敞處露出半截駝絨心衣,吸汗不沾身。
鬢發未戴幞頭,獨插一根嵌孔雀石的木簪,閑適自在。
“拜見裴相。”
李校尉帶頭行禮,余光瞥見赫連朝露也正兒八經行了個禮。
跟城門處的撫鷹禮略有不同,前頭添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