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墨身上令人窒息的壓力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時間喘息如風箱,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里里外外都濕透了。
“去一邊跪著。”
“是!”
秦昭瓊進屋第一眼就發現了異狀。
行禮到半截就聽到母皇發問,跟剛剛問碎墨的問題一樣。
秦昭瓊生生停下了動作,僵硬了幾息之后當即抱拳,
“此事我以大乾江山起誓,不可泄露。”
御書房中空氣凝滯,指節輕叩書案,篤篤篤有節奏的敲擊聲仿佛叩在眾人的心扉。
許久之后,秦明凰終于重新開口。
好似剛剛的問題不存在,詢問兩起案子的經過細節。
有璇璣衛的情報是一回事,她也需要聽聽從昭瓊的角度如何看待此事。
秦昭瓊暗暗松了口氣,知道回京會有這么一遭,早就心有腹稿。
她的講述很是客觀,沒有加入太多自己的判斷。
與此同時,也沒有貪墨六妹妹的功勞。
秦明凰不動聲色,等她全部講完才發問。
“你遭遇刺殺陷入昏迷,昭玥真氣尚有余裕,選擇了搶險固堤。”
“昭玥當時被洪水席卷飄出去很遠,為了救我又消耗不小。
術士用毒非常難纏,如果不能一次清除,會反復發作。
故而她的選擇沒有問題,而且……她是穿我的甲,以我的名義行事。
待固堤后,真氣也恢復了七七八八,這才為我療傷,徹底清除了毒素。”
這是秦昭瓊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釋,但也有不足之處。
按照隱蟄的說法,當時已經收攏禁軍,在河堤畔很安全。
完全可以就地祛毒治傷,昭玥卻提出非要離開龍門縣境內,態度很堅決。
“女子自強說也是她寫的?后來在白鹿縣安定之后依舊讓你傳播?”
“是,”秦昭瓊連忙答道:
“我曾多次詢問六妹妹,發表演說時是否要署名,都遭到了她的嚴厲拒絕。
就算是她親自起草的這份演說,知之者也甚少。”
秦昭瓊也是后來才認識到,這份演說的功勞未必在治水之下,因為合了母皇的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