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蟄此時往前踏出一步,“殿下,如今您主管水患一事,所到之處萬千矚目,怕是……”
歪在椅子上的秦昭玥悚然一驚,怎么個事兒?
還沒來得及說話,屋中四人的目光全都已經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六……”
“誒!”秦昭玥噌的一下從座椅上彈起,“你們看我干什么?這活兒我來不了!”
開什么玩笑,瞅瞅人家這縣城經營的。
連百姓都在自發維護,為什么?還不是因為利益!
一個外來的婦女,入城不到十日,坊正作保給賃了宅子、介紹生意。
說是只要會門手藝、不懶惰,就能在這城中活下去,哪來的底氣?
是因為整合城中資源,大量擴編底下的胥吏、消息通達。
一船干貨,由坊間胥吏出面便能集合城中所有大小酒樓聯合吃下,可見一斑。
出了事兒,還有州衙的司曹出面負責善后。
可那些不在朝廷編制中的胥吏薪餉從何而來?他州府哪來的這塊營收?
都說利益是最穩固的關系,這白鹿縣已經做到了極致。
鑄劣幣所得利益怕是已經形成了龐大的鏈條,最厲害處是他們并未徹底隱瞞消息。
通過讓利于民的方式,把全縣上下捆綁在一塊兒。
秦昭玥越想越心驚,這種有違常理的手段,偏偏安安穩穩運行了十四年!
十四年吶,朝廷竟然沒有聽到一點風聲?連璇璣衛都不知曉,這合理嗎?
太特么不合理了。
這可不是偷偷藏起來鑄造的鐵器,那可是銅錢啊。
就算州衙看顧得嚴,這些劣錢總要流通吧,自白鹿州至天下!
要說鳳京中沒有打點,秦昭玥是萬萬不信的。
打點的估計還不是一位兩位,也絕不會是尋常人物。
“妹妹……”
一聲呼喚打斷了她的思緒,陡然打了個激靈。
秦昭瓊緩步上前握緊了她的雙手,“我自然不愿你去涉險,可是……”
秦昭玥直直盯著她的眼眸,“我為長姐流過汗!我為長姐流過血!”
“我知道,我知道……”秦昭瓊緊緊抿著雙唇,在妹妹的逼視之下竟有些支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