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劉波應答,“胡伯一輩子在水上討生活,曾經是河祀主祭,在漕幫老一輩中很有威望。”
胡伯跪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得顫抖。
他的兒子、兒媳前年都死在了水上,只留下個幼孫。
可偏偏禍不單行,自己的身子骨熬不住了,托人去萬安堂請那東家問診,也無非是開些藥吊著命。
眼看著精力一日不如一日,不知向誰托孤,劉波卻主動找上了門。
胡伯心知是死罪,但劉波承諾將幼孫送入外縣書院啟蒙。
換了戶籍,記在鄉紳名下,不使有牽連。
將來讀書識字到科舉婚娶,一應的花銷都由貴人承擔,代價無非是這條殘命罷了。
當收到一封書信、望著上頭歪歪扭扭的大字時,胡伯心中已了無牽掛。
“做好應下之事,我必履行承諾。”
“多謝大人、叩謝大人的大恩大德!”
胡伯磕了兩個響頭,這才在劉波的攙扶之下站起。
“去吧,別誤了時辰。”
“是。”
兩人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一旁幕僚卻蹙起了眉頭。
“閆公子這是什么安排,我怎不知?”
閆無咎轉過身來盯著他,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
“殿下的手段還是太過溫和了些,女帝鐵了心要立儲于皇女,就算拖些時日又能如何?”
“你!”
妄議主上手段,若是在鳳京,幕僚必是狠狠叱責一番。
只是眼下龍門縣的布局皆出自閆無咎之手,他并無控制其的手段。
心中不安的預感愈發強烈,竟頂著對方的目光不退,“你到底要做什么?”
閆無咎視其威脅于無物,嘴角的弧度又擴大了三分,
“在下替殿下著急啊,溫溫吞吞何時才能如意?
不妨借著這個機會一勞永逸,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