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衛在御前都不伺候,可這一趟隨行假扮的是婢女,六公主又只帶了桃夭一個,所以多多少少都學會了些。
不多時溫熱的水送上,伺候著她擦洗了一番。
換上了干爽的衣裳,秦昭玥這才好受了些。
“什么時辰了?”
“剛剛未初。”
難怪陽光如此熾烈,秦昭玥隨意用了些干糧,又灌下兩杯涼茶,便往病患屋中走去。
廊下一道高挑雄壯的身影,跟堵墻似的攔住了路。
“六殿下。”
蒙堅抱拳行禮,秦昭玥視線輕輕掃過不作停留,更不似之前幾次的調笑。
微微頷首之后,便從他讓開的面前經過。
打開屋門,秦昭玥怔愣當場。
只見床榻前,碎墨手持那注射器,正在給一名病患注射。
“稟殿下,碎墨姐姐用自己的手和我們練了很多遍,這才開始注射。”
攥緊了拳頭,秦昭玥吐出一口濁氣,“何必呢……”
原本是她提出的方案、實施救治,有什么后果都由她承擔。
在外人看來碎墨是她的婢女,許是傳授過此法,代她出手并無不妥。
但碎墨真正的身份可是青鸞衛,御前親衛吶!
若是回京之后有人攻訐,她的身份是一份保障,畢竟青鸞衛在外行走代表的是陛下。
秦昭玥自己動手,跟在陛下授意之下動手,完全是兩碼事。
可是……碎墨說到底不過一百戶,她如何敢自作主張?
碎墨自然感知到了六公主的視線,不過正在注射之中,并未回頭見禮。
姜老大夫熬了太久,心境大起大落的傷了精氣神兒,寅時睡下之后到此時還未醒,所以與碎墨搭手的是方御醫。
至于蒙堅,護住心脈這種事兒碎墨自己就可以,用不上他。
而晨間那次窺探連他都沒有抓住對方的蹤影,公主身邊絕對不能缺了高手。
所以兩人商議,碎墨注射,留他在廊下護衛。
秦昭玥并未上前打擾,而是轉身看向了墨十二與剛剛跟進門的蒙堅。
“給我一支飛針。”
墨十二立刻從發髻中抽出了一支細針,她自然看得出來,那針頭所用的正是她的獨門暗器。
“蒙統領,能否勞駕打磨此針,需要更細一些。”
蒙堅雙手接過,大概感知了一番,沉聲應下,“殿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