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墨:這位覺是真多啊……
殘陽墜過飛檐,驚起滿庭流螢,幽綠的光跌進荷池。
遠處傳來三聲云板,該是各宮掌燈時分,蘭芷軒的羊角燈也紛紛亮起。
秦昭玥睜開眼睛,眸光逐漸聚焦,便看到了靜靜守在不遠處的那人,“嘖。”
碎墨:……
青鸞衛身份特殊,在外行走代表的是陛下顏面,即便是王公貴族也不需要下跪。
但此時此刻,她單膝跪地,“屬下碎墨,拜見殿下。”
無論內情如何,陛下確實將她指給了六公主,態度總是要有的。
秦昭玥仰起腦袋、垂眸睨著她,神色不善。
“不得不入宮是吧?脫衣服威脅是吧?綁架了帶走是吧?用早膳勾引是吧?桀桀桀……”
碎墨:……
“你放心,本殿下不是那小氣的人,小鞋你穿定了。”
碎墨:……
現在回去求求陛下還來不來得及?
“起來吧。”
“是!”
“以后跟著我也要戴面具?”
青鸞衛特殊,日常都需要佩戴面具。
但如果以后還是如此,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自己的身份?
碎墨遲疑了一瞬,還是伸手揭下了面具。
顴骨如劍脊,眉尾斜飛入鬢,有道寸許長的舊疤,生生斬斷了女兒家的溫軟。
常年覆甲讓她的膚色透出冷釉似的青白,唇色極淡,抿緊時似兩片新磨的刃。
面無表情的時候自有份英氣在,但總得來說長相一般。
秦昭玥知道青鸞衛覆面甲的規矩,提出這要求也存了試探的心思。
見她還算果斷,心下又安定了幾分,可能……也許……大概真的就賜給她了?
“說起來你對御膳房應該很熟了,晚膳就交給你了,本殿下想吃點好的。”
碎墨明白這話的意思,是點那日在凰極偏殿用食物勾引她蘇醒的事兒。
也不辯解,躬身行禮之后離去。
皇宮也是江湖,里頭的彎彎繞繞多了去了。